第二十章:血色拓圖(1 / 3)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射在荒穀之中的時候,探險隊露宿的痕跡已經悉數被抹平。三輛越野車已經發動,楚楓和錢飛站在穀口平靜地望著遠處堆積如山的坍塌物依然心有餘悸,這條曾經充滿神秘的荒穀也許會在長時間內陷入荒涼,也許在不久的將來就會被開發出來,但沒有人知道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就如他們第一次闖入荒穀中一樣,還保持著一千年前的原始風貌。神秘的巨樹,絞殺巨樹的古藤,詭秘的地下空間和廢棄的大唐驃騎軍軍鎮,在曆經歲月的風雨之後成為某種特殊的記憶存留於世,現在一切都已經改變,成了一片汪洋。

而僅用了幾天的時間,他們闖進了那段曆史,毀滅了那段記憶。現在他們要走了,帶著疑問而來又帶走疑問而去,好像什麼都不曾改變。

“楚爺,我有一種預感,一千年前老祖宗離開這裏的時候就知道永遠也回不來了,就跟我們現在一樣。”錢飛撫摸著黑色玉石一般的圓球唏噓道:“我們也未必能回來了。”

巨樹已經被淹沒,空間已經坍塌,荒穀徹底成為廢墟。這裏曾經是大唐驃騎軍的出發之地,他們身負神秘的任務曆經了幾個月跋涉抵達了中亞,他們曾經在域外與阿拉伯人血戰,過程之慘烈、結局之悲壯曆史罕見。

當他們的血流盡的時候也許也不會望見歸家的路。萬裏黃沙埋葬了遠征者的屍骨,千裏雪域冰封了大唐將士的希望,連同那個沒有完成了任務都成為歸鄉路上的陪葬品,隻留下千年的傳說和曠世的謎團。

阿飛說的並不一定準確,還有一種可能是部分驃騎兵回到了這裏,設下了機關埋伏,留下了龍城寶藏的線索。這種可能性有多大?楚楓歎息一下轉身走下穀口,遠遠地看著兩個女人靠在越野車旁邊,荒涼之中多了一抹妖嬈的顏色。

詹莎莎把拓印紙扔給楚楓,一言不發地鑽進越野車裏:“男人最好不要有太多的留戀,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們去做呢!”

“楚爺不是留戀,而是去哪尋找靈感。”錢飛調整一下安全帶,腫的跟金魚似的眼睛瞥一眼詹莎莎:“他可不是喜新厭舊的人,你應該慶幸才是。”

詹莎莎臉色一紅:“誰的新歡不是別人的舊愛?一千多年前這裏驃騎軍鎮,他當然喜歡,不過也許明天就會忘掉這裏,男人都這幅德行!”

“經典!”丫的看問題還很透徹,錢飛嬉笑一下看著詹莎莎:“美女說話一針見血,飛哥也是這麼想的,要不要明年故地重遊啊?就咱們兩個!”

詹莎莎黑眼圈少白眼仁多,俊俏的臉上掛著一抹嘲諷。透過麵紗看一眼楚楓和舒妃,欲言又止。汽車馬達轟鳴,錢飛打一聲呼哨,越野車徑直加速追上前麵的長城皮卡,一路塵土飛揚。

“出境手續已經辦好了。”舒妃淡然地看一眼楚楓,男人的憂鬱似乎總是寫在臉上,那種高冷的氣質加上飽經風霜的眼神,讓楚楓有一種特殊的魅力。

車窗外的沙塵遮擋了視線,或者是楚楓根本沒有興趣看外麵的風景,但他的眼睛始終望著外麵:“我們有兩條路線可以選擇,一條是穿過中哈邊境抵達哈東南部的荒漠地帶;另一條是在雪域高原路線,翻越四、五千米的東帕米爾高原。選擇哪一條?”

“按照計劃走,帕米爾那條線路不在計劃之中,我也沒有聽說過。”舒妃拿出微型衛星定位儀,翻開一張圖片遞給楚楓,那是一張古地圖,上麵標注著紅色和黑色的剪頭。

楚楓凝神細看才發現是唐朝西域版圖,而紅色的路線正是大唐遠征軍的行軍路線,十分清晰一目了然。不過這東西有什麼用嗎?一千年時間過去,這條線路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當初荒無人煙之地已經成了重鎮,譬如江布爾城。

江布爾城是哈薩克斯坦東南重鎮,古稱恒羅斯城。據曆史記載,恒羅斯城是昭陵九姓石國的境內,城中僅有六七百戶兩千多人口,但其城高牆厚易守難攻。大唐遠征軍行進道恒羅斯城的時候與阿巴斯帝國的軍隊遭遇,大戰一觸即發。

拚殺五晝夜,阿拉伯的援軍不斷增加,最後竟然增援到十多萬人,而唐軍勞師遠征,又在人數上不占任何優勢。但血戰不分勝負,如果不是葛邏祿雇傭軍叛變,那場戰役也許會取得意想不到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