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峽穀之後氣溫驟降,寒風凜冽異常,吹在臉上跟刀子刮的似的,天色也陰沉不定起來。四月的帕米爾冬季並未結束,尤其是在海拔四千多米的高原上,天氣變化無常,經常是山腳下還晴空萬裏,山上已然是大雪紛飛了。
峽穀兩側的山體峭拔奇駿綿延起伏,山頂無疑都覆蓋著厚厚的積雪,與赭色的岩石形成鮮明的對比。
“大家加快速度,天要下雪了。”詹莎莎收好羅盤憂心忡忡地說道。
眾人立即緊張起來。帕米爾高原的雪與內陸不一樣,下起來沒完沒了,若是遇到大雪可就真麻煩了。但四月是帕米爾的冬末,不會下到大雪封山把?
路很難走,碎石遍布,不時有超大的巨石擋住,隻能繞行。人跡罕至的峽穀裏哪來的路?詹莎莎選擇這條路線登山也是撞大運的,期望穿過峽穀之後抵達海拔五千米的高原坦蕩一些地地域,然後再確定目標位。
錢飛穿索性牽著馬走在最前麵,不時振臂高呼幾嗓子,以緩解高原缺氧所帶來的憋悶,引起了徐罔文的一陣白眼:“兵白當了,體格這麼熊那?”
“你懂什麼?我在給大家鼓勁呢,不喊兩嗓子山神怎麼知道我錢飛大駕光臨?”錢飛瞪一眼徐罔文:“您可得注意點高原反應,小心嗝屁了!”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徐罔文拄著棍子跟在班杜爾汗的後麵,禿頂的腦袋上方冒著熱汽,氣喘籲籲全神貫注地走路,連跟錢飛鬥法的力氣都沒有了。
終於下雪了。寒風裹挾著大片的雪花從對麵吹來,打得人根本睜不開眼睛,隻低頭盯著腳下的路頂風前行,零下十七八度的氣溫讓人縮手縮腳,詹莎莎的催促聲音剛出口就被風雪給吹沒了影。
楚楓加快腳步追上詹莎莎:“要不我們修整露營?這雪一時半會停不了。”
“不行,天黑之前務必穿過峽穀!”莎莎大口地喘著,把韁繩搭在馬背上凝重道:“帕米爾的雪很粘人,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停,封山就完蛋了。”
楚楓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但以此速度走怕是難以穿越峽穀了,更何況前麵的路況不明。
道理誰都懂,可現實畢竟是現實,天色將晚的時候暴風雪沒有停下的意思,探險隊依舊沒有穿越峽穀,路卻愈加難行,舒妃隻好命令露營。
營地選擇在一處巨石遍布的山坡上,視野很開闊,可以望見遠處綿延起伏的群山。視線所及天地一體滿眼蒼茫,風雪煙炮憑空漫卷而來,把探險隊籠罩其中。
“北國風光,千裏冰封,萬裏雪飄!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錢飛扛著戰術背包豪爽地站在巨石旁邊吼著:“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啊!”
“你把山神的羊腿給吃了,現在找你算賬呢!”詹莎莎狠狠地瞪一眼錢飛:“快幫忙搭窩,否則今晚把你凍成光棍。”
錢飛咧嘴嬉笑:“您以為山神土地爺向你一眼沒風度嗎?”
詹莎莎一瞪眼,錢飛乖乖地跑去幫楚楓、班杜爾汗開始搭簡易營地,以安全躲避更大暴風雪。
在雪域高原如果沒有臨時營地的話是極度危險的,夜晚的溫度會速降至零下三四十度,楚楓對此極為了解。又一次高原拉練碰到了暴風雪,去了三十輛汽車隻回來了五輛,那五輛汽車拉著戰士們安全返回,其餘二十多輛汽車都趴窩了。
“如果暴雪明天還不停怎麼辦?”舒妃靠在石窩子裏看一眼正在鼓搗裝備的詹莎莎反問道。
“停與不停的是老天爺的事情,現在是四月,帕米爾還處在冬季。時間是您選的哦!”詹莎莎打開手提電腦,一片熒光閃現出來。她比較反感舒妃說話的口氣,仿佛暴風雪是她詹莎莎讓下的似的。
舒妃尷尬地點點頭,不再作聲。如果不停還有別的選擇嗎?舒妃想到的是立即下撤回到村子,等待最佳的探險機會,但時間一定會受到影響。與增援組失去聯係已經有幾天了,不知道詹姆士那家夥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