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是一種病。醫學上解釋是神經壓迫而麻痹,造成淺層意識活動使神經高度緊張,亦稱“驚夢”。老百姓稱之為“鬼壓身”,所以詹莎莎才提議給雪燕妮“驅邪”。楚楓之所以拒絕的原因,是雪燕妮所發生的夢魘與眾不同:她夢魘的時候說的話很有邏輯性。
而且楚楓認為她所說的話很特別,並非是胡言亂語,而是奇怪的記憶碎片。連續觀察了幾次,試圖從雪燕妮夢魘的碎片中尋找原因,卻愈發感到震驚:夢魘碎片中時常出現幾組莫名其妙的詞語!
出現頻率最多的是“望古森林”、“巫族”、“帝璽”和“雪芃”。
難道讓雪兒的神經高度緊張的是隱藏在最深處的記憶嗎?又或者他曾經親身經曆過某種特殊的事情?楚楓曾在雪兒清醒的時候旁敲側擊過,結果讓他很詫異。她說夢到過一片浩淼的森林,那裏生活著惡魔和巫族,至於帝璽是什麼她不記得,而“雪芃”是雪族部落的先祖。
楚楓握住雪燕妮的手,給她擦汗。深夜的時候很少與雪燕妮如此近的接觸,除非是在夢魘的時候,原因很簡單:孤男寡女獨處一室成何體統?
“帝璽……帝璽……”
雪燕妮的聲音有些含混不清,但楚楓還是能辨識出說的是什麼。作為一名超級特種兵,他的覺識能力超凡脫俗,不過似乎用錯了地方。
“雪兒,帝璽是什麼?”
“巫族……巫族……”
“帝璽是什麼?”
“守護……守護……”
楚楓歎息一下,輕輕地拍一下雪燕妮的額頭,今天她說出了個“新”名詞——守護。雪燕妮睜開眼睛驚懼地注視著楚楓,大口地喘著粗氣,抓緊了楚楓的手:“哥?”
“又夢魘了。”楚楓抽出手,端著老夫子送來的安神補腦湯:“喝一點,夫子特意給你熬的。”
雪燕妮乖巧地點點頭,感激地看一眼楚楓欲言又止。楚楓憨笑一下,跟鄰家大哥一樣讓她安心而感動。從某種程度而言,這裏已經成為自己的家,而眼前這個男人是最可依靠的親人,從未懷疑過。相依為命的感覺好幸福,也好痛。命運強加與人痛苦的時候,也會眷顧那些善良的人,所以,有時候人會信命。
“雪兒,做什麼夢了?”楚楓盡量保持一種低調的關愛的態度,既不讓姑娘的心裏有任何壓力,也不能過於親近。很難把我這個“度”,因為雪燕妮很敏感,敏感到一個眼神都會思考半天,跟女人相處很累啊!
雪燕妮深呼吸一下,溫柔地看一眼楚楓:“又夢到望古森林了,聖殿已成廢墟和魔鬼的影子。”
“帝璽是什麼?”
雪燕妮的眼睛濕潤起來,無助地搖搖頭,緊緊地握著楚楓的手:“好像是廢墟的守護……我真的不知道。”
聖殿廢墟的守護?楚楓無奈地淺笑一下:“是不是跟聖山有關呢?你是雪山聖女哦。那裏確實成了廢墟,不過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不要多想了。”
“嗯。”
“你的弩弓上刻著墨字,是什麼意思?”弩箭上刻得是篆字“雪”字,而機座上則是毫不相幹的字,難道是製作者的名字嗎?楚楓對此表示懷疑。
雪燕妮驚訝地摸了一下腰間,發現弓弩不在身邊,臉色不禁煞白:“我的弩呢?”
“怕傷著你,放在古董架子上了。”楚楓把弩弓拿回來放在雪燕妮的枕邊:“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不過不著急,時間不早了,好好休息吧。明天莎莎來接你,我有一樁生意要談,出門幾天。”
楚楓轉身關好門,身影淹沒在漆黑之中。
雪燕妮撫摸著精致的小弩,弩機刻印的篆體“墨”字,古樸而滄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阿爸說與先祖雪芃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