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暗河骨道的黑暗之中晃動著微弱的頭燈光束,四條黑影艱難地爬上粗糙的石階,汗水已經濕透渾身。本就遭遇重創的身體經過千米跋涉之後疲憊不堪,傷勢較輕的楚楓和雪燕妮承擔了所有負重,體力透支嚴重,而細心照料莎莎的錢飛則趴在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不行了,老子快累吐血了啊,必須休息一下順便算計算機怎麼逃出去!”
“死鬼,老娘有那麼重嗎?”詹莎莎嗔怒地瞪一眼錢飛,忽然有嫵媚地笑道:“下次一定要減肥然後才能探險,否則成了別人的累贅可就不好了呢!”
錢飛苦澀地握住女人的玉手,一切盡在不言中啊。並非是莎莎太重,而是自己的身體出現了問題,養尊處優慣了喪失不少當年的英氣,雖然自我感覺不錯,但在實際行動中表現差強人意。龍隊把保護暴風的重要任務交給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
“您就別挖苦我了,二斤豬頭肉就能把我吹起來,喝涼水都長膘,您說怎麼辦?”錢飛打了個哈哈,卻發現楚楓和雪燕妮正直勾勾地望著黑暗的空間發呆。
微弱的光線之下,一座碩大的石柱矗立圓形的階梯狀的建築物上麵,直通洞穴穹頂。而洞穴足足有二十多米高,氣勢逼人!
“楚爺!什麼玩意?”錢飛一下從地上骨碌起來,攙扶著驚得目瞪口呆的莎莎,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她的手臂在發抖,每走一步都在痛苦地呻吟,卻隱忍不發。
雪燕妮打亮強光手電,光束從上至下從左及右一寸寸地掃射著,生怕落下最關鍵的細節。
在地下能夠建造如此龐大的建築簡直是不可思議,一是得益於洞穴的開闊,二是必須有足夠的實力。直徑大概有三四米的圓形建築基本都是用一米見方的條石砌成,而中間的石柱似乎是天然形成的鍾乳石,強光掃射之處發出星空一般的亮光,在黑暗之中散發著神秘的氣息。
這裏的戾氣很重,莎莎不禁哆嗦一下:“楓哥,小心些!”
楚楓凝重地點點頭:“是祭壇。”
輕飄飄的兩個字一出口,莎莎和錢飛都不約而同地驚呼一聲:是活人祭的地方?
錢飛感覺呼吸有些困難,一千多米長的暗河骨道不知埋葬了多少冤魂,戾氣深重的祭壇必將成為冤魂們集聚之處,難怪這裏鬼氣森森呢。不過這些都是心理作用,作為曾經的特種兵(雖然後來被龍隊踢出紅色尖兵去站崗),錢飛不懼怕任何血腥和殘忍,也不相信有冤魂的存在。但洞穴內的氣氛的確變得不同尋常。
但有句話說得好:陰陽乾坤,萬物有靈。但凡有靈氣的生命都對恐懼有著超然的體驗,譬如牛經過屠宰場即便沒有看到血腥的場麵,它也會變得煩躁不安或是流淚;而讓狗目睹同伴慘死,會嚇得屁滾尿流。人亦然,有時候會對隱藏在陰暗處的“汙物”(比如所謂的鬼魂,雖然科學暫時無法證明鬼魂的存在)產生天生的恐懼。
任何生命都會對潛在的危險有本能的防禦,大概是遺傳基因中儲存的某種神秘被激發出來產生的結果,是一種“潛意識”。
雪燕妮仰頭望著碩大的石柱,目光一寸一寸地掃視著神秘的祭壇。石柱上雕刻著雲紋和飛鳥,石柱的頂端是類似圓盤一樣的物件,圓盤裏是一支混元的球體。不用猜疑,可以確定那便是能夠與神明交流的“聖物”。
這裏是所有祭祀內容的岩畫的發生地,神秘部落的族人將它作為創作的內容刻在他們認為應該出現的地方。
“望古森林的西南有一座古城,叫柯樂城,城裏有一座這樣的祭壇,是用來溝通神明祈禱戰爭勝利的。”雪燕妮虔誠地望著祭壇,記憶似乎重回了夢魘之中,幽幽的目光轉向祭壇下麵的石桌,黑暗之中似乎跳動著藍色的火焰。而微弱的光線所過之處,出現了上下三排黑色的容器,每排三隻,一共九隻。
楚楓凜然地站在雪燕妮的旁邊,這是自己第一次發現規模宏大的地下古建築。那個神秘的部落似乎對陰暗情有獨鍾,本應該建在陽光之下的祭壇竟然在洞穴裏出現?難道他們所信仰的不是正常意義上居住在天國的諸神?祭祀是遠古文明的重要組成部分,祈求降福、風調雨順、國運永昌等等。在遠古時期,萬事都要占卜,大到以國家名義的祭祀天地祖宗,小到圍獵戰爭、婚喪嫁娶,一定要選擇“黃道吉日”,從而形成了“宜”和“忌”的風俗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