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風雨讓古城成為廢墟,唯有斷壁殘垣向世界證明這裏曾經的文明。曆史在某個瞬間在這裏戛然而止,沒有留下任何可以讓人重溫的痕跡。在天坑懸崖最峭拔之處隱約看到古城廢墟的規模,占據了整個懸崖邊緣。
這是一個建立在懸崖上的城市——或者說千年之前的一次劇烈的地質運動讓古城變成了廢墟,而喀斯特地貌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讓古城成為危崖上的存在。
晦暗的空間射進一縷殘陽,給陰暗潮濕的洞穴增添了些許的生氣。精壯的哈裏斯此時正靠在斷壁上沉重地喘息著,被鮮血染紅的戰衣幾乎看不出顏色,腦袋上包紮著紗布透出斑斑血跡,雙手依然握著霰彈槍,嘴裏叼著雪茄漠然地看一眼地上失去雙腿的蓋達爾.倫耶,想要說些什麼卻說不出話來。
“他可能不行了,我們必須想辦法撤出廢墟!”溫莎用力緊了緊倫耶腿上的止血帶,森森白骨還在流著血,沉重的喘息讓她誤以為倫耶隻是在打盹。他昏迷有些時間了,中間隻醒過一次,給他喂了最後一口水之後就再也沒有醒來。
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已經落下帷幕,哈裏斯不相信廢墟內有stns懼怕的對手,當清晨的陽光射在廢墟上的時候,隊員們還相互調笑著進入古城,而後所發生的一切幾乎不能用語言來形容——傭兵隊在進入一處地下長廊的時候遭到了致命攻擊,而對手竟然是幹屍武士?
哈裏斯狠狠地吸一口雪茄,起身走到倫耶近前,用手探視一下鼻息和動脈,兩者都微弱到隻能感覺到,看來倫耶命該如此。以冷兵器與現代槍械對戰,stns被打得落花流水,甚至丟了兩名隊員的性命,才換來喘息之機。
“他有什麼交代的?我盡力滿足。”哈裏斯拔出左輪手槍,將子彈一顆一顆地裝進彈夾,陰鷙地看一眼疲憊不堪的溫莎問道。
溫莎聳聳肩:“醒來的時候他要見兒子。他是一個開朗的人,勇猛無敵。”
“好吧。”哈裏斯拍了拍倫耶的肩膀,用紗布蒙上他的眼睛。這種情況不多見,stns隊員信奉死戰到底,絕不會為一時失敗而苟且。如果能夠體麵的死去而不被世人嘲笑自己的過去,是上帝賦予他的尊嚴,作為stns的一員應該引以自豪。
清脆的槍聲響起,一個鮮活的生命就此結束,甚至沒來得及看一眼洞穴外麵爛漫的夕陽和夕陽之下絕美的風景。人生風景無數,不在乎一時得失,沉湎在千年古城為之增添一個熱愛生活的靈魂,不失為是一件有意義的事情。
沒有讚美詩也沒有怒放的鮮花,倫耶的屍體逐漸被黑暗所收藏。
溫莎走出洞穴,最後一抹夕陽的餘韻消失不見,遠處懸崖絕壁上的圓形建築物的上空似乎旋過幾隻黑影,那是被喻為上帝侍者的鷲鷹。一陣冷風襲來,身體內的熱量在不斷地帶走,感覺渾身發冷,不禁顫抖一下,卻被一支大手扶住了腰身。
“不要難過,最艱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我去把篝火點起來,向探險隊發報警訊號。”哈裏斯輕吻一下女人蓬鬆的頭發,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溫莎是唯一一個沒有受傷的隊員,這得益於別人為其做出的犧牲。倫耶、愛德華和比爾三個人相繼戰死,而最讓哈裏斯難以接受的是愛德華和比爾被幹屍武士撕成了碎片,而他所能做的並不是還擊,而是逃跑。
對於實力不俗的stns而言,逃跑是一件可恥的事情,但同時也是人的本能。當對手的實力遠在stns之上的時候,當己方陣地被摧枯拉朽一般地摧毀的時候,當自己的兄弟們被原始的冷兵器和野蠻的暴利吞噬的時候,哈裏斯隻想做一件事情——複仇。
他不是一個複仇者,為金錢而戰是stns傭兵隊的原則。這也是眾多國際頂尖的戰士進入隊裏的唯一原因,用鮮血和生命換來高額的回報和美好的生活是一種榮光。那些沒能完成任務甚至沒有走完最後一英裏的隊員,也能收到價值不菲的撫恤金,足夠他的家人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