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獨辟蹊徑(1 / 3)

與楚楓交流的情況不能如實交代,否則醫院非得以“妨礙公共衛生安全”為由把自己給拘押不可,而且精神病醫院有最專業的羈押隊,弄不好要吃虧。錢飛眼珠子一轉,滿臉堆笑道:“老先生,正常情況下別的病人都是怎麼交流的?是不是車軲轆話翻來覆去地說?”

老專家微微頷首:“不一定,有的病人從睜開眼睛開始說話,直到睡著了沒一句重複的。”

“乖乖,那不得累死!”錢飛瞠目結舌,誇張地打了個手勢:“所以說每個精神病患者都是上帝的寵兒……”

“他是怎麼跟你交流的?”

“他說做了一個夢,然後就給我背誦唐詩宋詞,什麼可以食無肉不可居無竹之類的,還有才遊長江水,又食武昌魚,然後就跟我要酒和豬頭肉,大快朵頤,暢快淋漓啊!”錢飛說謊的本領是一流的,不管什麼樣的人,隻要他想對付就能找出一萬個理由。

老專家麵沉似水:“然後呢?”

“吃飽喝足了後倒頭就睡啊!”

“你呢?”

“我?”錢飛用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子,苦笑一下:“我也跟著睡覺了,夢見一群巨鷹圍著我商量該從哪兒下嘴,商量了一宿沒有啥結果,然後張院長來了把我弄醒了,那會我還奮力掙紮呢!”

老者略思索片刻,與張院長交流一下眼神:“小張,我初步判定他的病情很嚴重,說話顛三倒四,單開一間病室吧,我找人會診一下。”

張院長微微詫異,按了一下桌子上的一個電話,然後笑眯眯地看著錢飛:“先等一等,一會就上來人。”

“張院長?”

“專家懷疑你有輕度神經分裂,需要入院治療!”

還未等錢飛辯解,已經進來四個“白大褂”,手裏拿著繩索氣勢洶洶地把錢飛的雙手抓住,一腳把他踹跪下。錢飛的肺差點氣炸了,肥胖的身體靈活地擺脫四個醫生,一腳踹翻了椅子:“你們幹什麼?老子眉清目秀意識清晰,隻不過是向你們反應情況,怎麼說我有神經病?”

“是精神病,不是神經病!”張院長氣得手直哆嗦:“你要是再無理取鬧,我立即報警!”

錢飛奮力掙脫,怒不可遏地指著幾個“白大褂”一聲怒吼:“誰他娘再動老子現在就精神分裂,殺人放火沒有責任!”

老專家陰沉地點點頭:“衝你這句話就可以斷定沒病,走吧?”

錢飛抓著豬頭肉口袋摔門而去,心裏憋悶得不行,本來是向院方反應情況的,未曾料到會把自己當成精神病患者,豈有此理!

從行政樓出來徑直去楚楓所在的小獨樓,門裏麵已經被插上,兩個“白大褂”站崗,拍了半天不給開門,氣得錢飛又要罵娘,眼見著張院長帶著那四個家夥從這邊走過來,隻好倖倖離去。

病房內,楚楓依然在昏睡之中,旁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儀器,心電圖、血壓測量、心率顯示屏、呼吸頻率記錄儀,甚至給戴上了氧氣罩,生怕出現問題。

“院長,病人的生命體征完全正常,沒有發現酒精的刺激性損傷。”

張院長“嗯”了一聲:“立即進行血、尿常規化驗,打一針抗生素和腎上腺素,準備灌腸洗胃——不能再讓他睡了!”

酒精損傷的是肝髒和腎髒,隻有進行血、尿常規檢測才能確定病人的髒器是否受到了損傷。如果損傷髒器的話,必須進行下一步搶救措施,否則凶多吉少。錢飛哪裏明白這些?腦子裏一片混沌,從醫院出來不知道幹嘛去,順著馬路便向城內走去。

咖啡色的老板台上纖塵不染,台麵上放著一本線裝古書,舒妃靠在輪椅裏落寞地沉思著,歐式掛鍾發出一陣急促的“嘀嗒”聲。那是時間的聲音麼?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從十萬大山行動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個多月,幸存者在皆大歡喜的之餘都恢複了傷勢,但心理受到的創傷似乎更為嚴重,連自己都沒有完全恢複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