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的鬧鍾,十點了。她揉了揉眉心,對了,下午還要回公司開會。起床,恍惚間,又似乎遺忘了什麼,疑惑著,飄飄忽忽的走到大廳,看到林幽幽盤著腿托著腮坐在沙發上發呆,阮珍秀呆了一下,短暫的記憶中斷然後才慢慢的回籠,林幽幽發現她,跳了起來,叫,阮珍秀,你醒了?阮珍秀點頭,嗯!林幽幽戳了戳手指,似乎有話想說但又不好意思,阮珍秀奇怪,怎麼了?林幽幽的臉很紅,慢慢的挨回沙發,靠著扶手,阮珍秀我剛才在想,我能不能厚著臉皮拜托你暫時收留我?阮珍秀笑了一下,喜歡就住好了,別說收留!林幽幽飛撲過來,在阮珍秀臉上啵的親了一口,阮珍秀,謝謝,我愛你!阮珍秀又想用衣袖去擦臉上的口水,忍住了,等會洗臉,輕歎,問,“愛是可以這麼輕易出口的嗎?”

“當然!愛不就用來說的?!”

阮珍秀笑,不以為然,林幽幽嘟著小嘴,口氣有些困惑好勝,“難道不是?那你說,愛是用來幹什麼的?”

阮珍秀忽然有種對自己哭笑不得的感覺,她才起床,牙未刷、臉未洗,她跟一小朋友談什麼愛啊?她有病!她敷衍式的口氣,“愛啊……”閉上眼睛,看見阿惠自殺的樣子,“用來毀滅的!”笑,刷牙洗臉去;林幽幽跟著到浴室,依依呀呀的說,阮珍秀啊,你人生觀怎麼這麼黑暗,我以為我夠黑暗的,沒想到你竟然比我還黑暗,我難得想文藝下,你怎麼這樣刺激人家的小心肝?

阮珍秀無視,很冷靜的梳洗完畢。林幽幽有某種感染力,會讓人不知不覺的就跟著她的調調走,她不跟她鬧。林幽幽問,阮珍秀,你有過喜歡的人嗎?你喜歡什麼樣的人?阮珍秀心裏無聲歎氣,想我還沒有追問你,你倒是八卦起來我了!有誰模糊不清的影子閃過腦海,搖搖頭,她就消失了,林幽幽以為她不想說,她向來乖覺,也沒真想問,就是窮極無聊——她枯坐了一早上——才順著話題問的——嗯,也許有一點想知道吧!——於是轉移話題,說肚子餓了,於是阮珍秀連忙去張羅吃的,吃完了飯,林幽幽心滿意足的摸著肚子要困困,阮珍秀交代一番,給她鑰匙和錢,於是去上班。

阮珍秀去搭車。正等車,一個高壯男人走了過來,那塊頭、那打扮一看就知道是保鏢,男人低緩但清晰有力的開口,“阮小姐?阮小姐,蕭小姐想見你一麵,她想跟你談談姑小姐的事。姑小姐是指林小姐。”看見阮珍秀露出疑惑的眼神,男人連忙補充。

阮珍秀早有預感蕭盈會找上自己,早晚而已。她昨晚想了好多回她,每次想起,浮現腦海的總是那充滿恨意的惡毒眼神,如果說以前不解為何那樣看她,那麼現在可以肯定是為了林幽幽,不會為了別的,那女人對林幽幽有一種強烈的控製欲和霸占欲,這從林幽幽不得不回去,她得意洋洋的告訴她的得意嘴臉就可以看出,隻是……報紙不是說那女人結了婚的嗎?而且,姑小姐……林幽幽應該是她父親的妹妹吧——林幽幽年紀太輕,隻可能是妹妹,可是……林幽幽為什麼姓林……若是說她對林幽幽有什麼,那豈不是是亂……亂……

阮珍秀一個激靈,連忙禁止自己胡思亂想,她不知所以然,還是不要胡亂猜測吧!她並不想見蕭盈,可是又深知避免不了,於是問那男人蕭盈在哪裏——不用問,她已經看到一台豪華轎車緩緩停在跟前了,那保鏢打開車門請她上車,阮珍秀覺得如芒在背,四周人流不少,大部分目光都聚焦了過來,太別扭的感覺,連忙的鑽了進去,車子幾乎感覺不到任何震動的開動。

蕭盈翹著腿側著身看著窗外,回過頭來,還是一副矜貴優雅的姿態,說有什麼不同,就是把頭發放了下來,遮住了大半臉孔,少了幾分精明強悍感,隻是仍然是尖銳的——眼神,像是要紮破人心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