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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不是天使

“上帝,請垂聽我的禱告,求你帶我脫離魔掌,派遣天使來搭救我。”

當marlena在耶裏戈鎮破舊的小教堂內一遍遍祈禱時,我的車正好在十幾公裏處的沙漠裏拋了錨。當然,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就是這個女人,將改寫我此後的半生。

宇宙中任何事件的發生,比如一個轉彎,鞋帶斷了,唱片跳針,對某個人的一次微笑……以下兩種方式總有一種說得通:命中注定,或者,隨機而生。

那麼,我和marlena之間的一切,究竟是命運的必然,還是隻因偶然呢?

作者: 公主沒睡醒 2009-06-18 13:28:35

上部

一 邊境

這裏是1930年內華達州的一處荒漠地區。在芝加哥,這本該是一個繁花將盡的時節,而在這裏,四季被拋在時間之外。惟有炎夏。

舉目四顧,滿眼都是飛舞的黃沙,一些矮小的植被點綴其中,我幾乎能聽到烈日灼烤這些植物時發出的聲響。

在那條蜿蜒的小車道上,除了我這輛拋錨的福特,再也沒有別的車子經過。我喜歡開車,但要開車穿越半個美國,這就成了一樁苦差事了。車子比我更早出現不耐受。於是,我決定放棄等待,提著行李箱開始步行。但是,走了五分鍾我便開始後悔了,太陽明晃晃的掛在頭頂,沒遮沒擋,幾乎把人給烤幹了。

我不願意回頭,但也不能停下來。在忍受了三個小時的灼曬後,我終於遠遠地看到了耶裏戈鎮的輪廓。

整個鎮子的建築底子尚可,隻是年代久遠,牆歪頂斜,布滿了沙塵。街道冷清,偶爾有三三兩兩人群站在路邊直盯盯看著我這個陌生人入場。

有車子從我後麵駛來,是一輛滿身風塵的吉普車,開車的是個胖乎乎的大個子,後排好像坐著一個女人,卻看不清楚麵孔。我衝他揮揮手,車子卻從我身旁疾駛而過,卷起半天高的黃沙,幾乎令我窒息。

這蠻荒之地的待客之道。

我把行李換了隻手提著,繼續往前走。沒多遠,便聞到一股惡臭,原來路邊倒斃一匹白馬,陳群的蒼蠅繞著飛來飛去,卻無人清理。

我忍住胸口翻湧的惡氣,按著地址找到一棟兩層高的木頭建築,剛才甩了我一身泥的那輛吉普車正好停在走廊外。

門開著,大廳裏有四五個男人正聚在那裏打牌,因為熱,衣服敞開著,露出裏麵皺巴巴的白襯衫和黑色的槍套。

我徑直走了進去,他們被驚動了,丟下手裏的紙牌站了起來,有意無意將我圍在了中間。

他們好奇並警覺地打量著我,目光直接而無禮。“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其中一個問。我記得他胖乎乎的臉。

“我想我沒有。”我朝他笑笑。他的臉慢慢地放鬆下來,也許是因為我笑得比較溫和,也許,是因為他們很少把女人當回事。

“你找誰?”胖子繼續問。

“我找Gino。”我放下行李,揉了揉酸痛的胳膊。東西雖不多,但提得太久了,也很累人。

那種戒備的神情重新回到他的臉上。“我們老板不在。”胖子幹巴巴地回答。

我不慌不忙,摘下帽子扇扇風:“沒關係,我等他。”

胖子眯著眼睛盯在我身上:“你究竟是誰?”

“我從芝加哥來。”我告訴他。

對方的眼睛一下子睜大了,忽然間開了竅:“啊!小姐,你終於到了,Montani先生等了你很久了。”他張開了雙手,臉上重新換上一副恭敬的表情,歡迎我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