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溪和李佳豫回房時,沈靖已經不動聲色的站在了房門口,鐵青著臉,雙手背著,憤怒地朝著所有違背他的弟子們一陣怒吼:“你們所有人今晚都在雪地裏紮馬步。”
“幹嘛罰他們? ”沈若溪往後一看, 所有的師兄弟們,都乖乖地站成一排,拿起平時紮馬步用的木桶,一聲不吭的接受懲罰,她心裏的那團火,熊熊燃燒。
這是,薑成勳離開後的一個多月後,沈若溪第一次和沈靖的對話,卻是如此不愉快的對話。
“他們犯了錯,就該罰。”沈靖閑定自若的從沈若溪身邊走過,依然盛氣淩人。
“他們沒有錯。”沈若溪倔強,但卻分得清是非。
“我知道。”沈靖淡然地回答著:“他們是在替你受罰。”
“你有本事就罰我。”沈若溪心直口快,卻不料正中了沈靖的下懷。
“行。”沈靖很愉快的和沈若溪達成協議,便接著說:“所有人回房休息,今晚沈若溪一人紮馬步。倘若她今晚偷懶,那麼明日所有人都10倍償還。”說完,便也轉身離開,回房間了。
所有人這次卻乖乖的順了沈靖的意,放下木桶都回房去了,隻有三師兄梁巍將手裏的木桶遞給沈若溪後,便雙手合十,故作無奈地說著:“小師妹,你保重。”
可那時的梁巍嘴角微微抽動,眸裏閃現出一絲竊喜,這讓沈若溪多少有些不快。
“剛剛不是還冒著生命危險來通風報信,現在又當起小人了?沈雲霄呢?”沈若溪顯然有些察覺,自己好像中了沈靖的苦肉計。
“被關在祠堂裏了。”梁巍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眼神示意了一下沈若溪,也許現在誰也救不了她。
“什麼?”李佳豫一聽沈雲霄被關在祠堂裏,很似激動,撇下沈若溪便馬不停蹄地往祠堂趕去,還不忘囑咐沈若溪:“若溪,你好好受罰,我得去看看雲霄。”
“小師妹,那三師兄也不能陪你了。你保重鳳體啊。”梁巍望著李佳豫瘋狂奔跑的背影,連連歎氣搖頭,好似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拍了拍沈若溪的肩膀,便哀怨的轉身回了房間。
“通通都是叛徒。”沈若溪提著那兩個木桶,猛地摔了下去。
那刻,沈若溪一個人站在雪地裏,抬眸望著那透著院裏燈光的雪花,飄落在沈若溪的臉上,化成冰水。冰涼卻浸透不了心,因為,她的心,好像比這冬天還要陰冷。
“薑成勳,你在那裏還好嗎?”沈若溪望著那靜謐的夜空,好像聽見了自己內心的聲音,她很想知道,他在天堂過得好嗎?是否如她一樣思念著彼此。可她的心,早已七七八八,不管自己怎麼努力拚湊,也是白費。在清冷的夜色裏,沈若溪的身影一眼望去如柔美的月光一樣,又略見清煙一般的惆悵……
所有人都好奇打開了窗戶,靠在窗邊望著沈若溪,當然,也包括沈靖。
“小師妹,在雪地裏站著,要是再穿著那一身青衣,那可真是美輪美奐啊。”其中一個師兄突發奇想,卻惹來了三師兄梁巍的一把掌:“看來,我真應該上師傅那兒揭發你偷懶看玄幻小說的短。腦殘。”
可梁巍的眼神也朝著沈若溪的方向望去,他也不得不承認,沈若溪如此淒美的樣子,真的很美。
“三師兄,小師妹因為那個薑成勳已經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是啊。師傅這次看來是想逼她回到現實。”
“師姐,怎麼會就栽在了那麼一個小子的手裏?”
“愛情這個東西,誰碰了誰輸。”
所有人都開始感慨,曾經那個頑劣不堪的沈若溪,雖然惹人討厭,可卻十分可愛。如今這個沈若溪,因為薑成勳的離開,一言不發,愁眉苦臉的她,大家卻又不喜歡了。
“你們懂什麼。”梁巍使勁地連環拍了拍他們幾個的頭,便接著說:“都給我滾回去睡覺。誰再想陪小師妹受罰,那我可不攔著。”
所有人在梁巍的嗬斥下,統統都滾回了各自的床上,關燈歇息了。
可當梁巍轉身去關窗時,沈若溪居然乖乖地撿起木桶,在院裏蹲起了馬步。而一直透著縫隙觀察沈若溪的沈靖突然覺得很欣慰,至少沈若溪的那份責任感還擔著,願意接受懲罰,不願師兄弟們因為自己而受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