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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見 ...
周六,夏末坐的火車抵達這個城市的時候,還是一副茫然的狀態。
三十個小時的火車當然不能讓她茫然,她隻是還在琢磨怎麼就到了這個自己一直不喜歡的城市。
人潮洶湧,車流如海,繁雜喧囂,她實在是喜歡不起來,人太多的地方,隻會讓她覺得壓抑煩躁,或許算是有了人群恐懼症了吧。夏末自嘲地彎起嘴角,想起一年前重回上海,從火車南站到地鐵站那一段路,全是人擠人,貼得一絲縫隙也無,那麼長的一條人龍啊,是她的噩夢。
扛著行李,下了火車轉地鐵,深圳的人雖然多,所幸地鐵上人少得很,她悄悄地鬆了口氣,放下行李,攤平坐了下來,忽然從對麵的車窗上看到自己,頭發淩亂,臉上全是疲倦,穿著與車上人明顯不同——大家都是短袖T恤襯衫,她剛脫下的外套挽在手上,不再筆挺的長袖襯衫鬆垮垮地套在身上,藍色仔褲同樣鬆垮垮的,她揉揉臉,老子現在就是盲流啊!
諾基亞8250不斷地嘀嘀叫著,盡職提醒電量不足,匆匆地掃了一眼,記下田藍的號碼,屏幕就不負所望地一黑。十一月中旬的深圳,陽光明媚,她的心情因著這陽光而稍微明媚起來。
終點站下車,田藍在地鐵站等她。
夏末來回轉了幾個圈,都沒找著田藍,歎口氣,直愣愣地對站在旁邊的一個男生說,“不好意思,我手機沒電了,你能不能幫我打個電話?”夏末問完之後,不忘暗自誇獎了一下自己,現在借著打電話的由頭把人家手機搶走的事件層出不窮,讓人幫打電話總比借人電話打要容易得多了。
那個夏末記不住長相的男生稍稍猶豫了一下,就答應了。夏末流暢地報出一串號碼,長長地舒了口氣,幸好在意識到電話會沒電關機的時候,把號碼背出來了。
掛掉電話不到一分鍾,田藍就出現在她視線中。很是誠摯地向熱心助人的某男道了謝,夏末隨著田藍上了公車,向未來她們的新家進發。
車上人不多,夏末拎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側過臉看田藍。
憔悴,雙目無神,恍恍惚惚的。標準的失戀人情狀。
公車上人人表情冷漠眼神木然,這就是夏末出現在她從小到大都不喜歡的城市的原因。雖然這裏離她的家很近。
田藍孤身一人,為了愛情,奮不顧身,不理會所有人勸阻,離開上海,到了這個濱海城市。橫刀奪愛,第三者插足,然後再被第四者插足。又變成一個人,呆在這個城市。作為朋友,始終是放不下心,於是,在田藍無聲地在電話裏哭了兩次後,她很利落地向熱誠挽留她的老總遞了辭職信,離開那個她也是孤身一人呆著的江南小城。回到她熟悉到骨子裏的南方。
從第一次看到田藍深愛著的那個人時,夏末就認為,這是一個靠不住的人。軟弱,懦弱,沒有決斷,沒有擔當。但田藍似乎總是偏愛這樣的人,一頭栽了進去,誰都無法阻止。夏末當然也沒有阻止。依她冷淡的性子,即使你要在她麵前自殺,她也隻會提醒你,真的會死的。卻不會真的跑去認真阻止你。
按她的話來說,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你要死,我還能攔著你不成?
彼時的夏末,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未來會怎麼樣糾結。
到她們的新家,簡單的兩房一廳,家具很少,隻有床和桌子。田藍是剛租下來的,價錢有點貴,也沒來得及收拾,就是為了讓夏末晚上能有個地方睡覺而不至於流落街頭。
夏末一個人收拾房子,田藍依然和那個人一起住著。愛情沒有了,隻餘下類似親情的依賴。
把洗手間收拾幹淨,陽台,客廳,以及房間。把床鋪好,就整個人倒在床上,累得不想起來。田藍過來帶她出去吃了晚飯,很不正宗的貴州酸湯魚,田藍是個對美食非常缺乏概念的人,自然不能領會夏末這頓飯的鬱悶。她一邊吃一邊在心裏嚎叫,我再愛吃酸菜魚,但酸湯魚和酸菜魚是有本質區別的好不好?!
周一,隨著田藍去公司報到上班。工資不高,和夏末在江南小城的差不多,但這裏的消費水準明顯高了幾個檔次。公司不大,很是幹淨整齊,人員也簡單,大家都很善意地給一個微笑。可愛的日本大叔行了個日式見麵禮,夏末稍微愣了一下,也微微躬身還禮。心裏嘀咕著,你行日式見麵禮,我算是回了一個中國式見麵禮吧。
她的位置靠牆靠窗,是在電話裏田藍向她詢問意見時就選定的。很奇妙的感覺,沒有麵試,像個依靠著裙帶關係進入公司的紈絝子弟。隻是卻不太介意,隻把它當成是一個停留下來休息的階段,重要目的是陪伴朋友,而不在於工作。反正這個工作對她來說也是輕鬆自在遊刃有餘。
據說坐在她前麵的同事請假學車去了,感歎一下公司真自由真人性化,夏末翻看著公司內的雜誌樣刊,無所事事地過了一日。
第二天,坐在位置上邊吃早餐邊瀏覽網,敏[gǎn]的鼻子率先察覺危險。
濃鬱的香水氣味鋪滿了鼻端,連食物的香氣都無法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