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前側的噴泉旁,被陽光晃得眯著眼,微仰著臉,享受著陽光沐浴。

程晨乘坐的的士滑進來,透過車窗,看到夏末靜靜地站在噴泉邊,微仰著臉,表情愜意,陽光細碎地灑在她臉上,輝映出玄妙的光華,輕易就將人的心神奪去。

她付了車錢下車,又靜靜欣賞了一下,才揚聲喊夏末。

夏末將視線對準程晨時,小小地驚豔了一下。

由於要去見客戶,程晨今天裏穿得稍為正式了些。黑色的長裙,裙角隨風輕起,淡灰色圓領修身襯衫,將她玲瓏的身段展露無遺。係著淡灰與淡粉相錯的絲巾,婉然一副成熟都市白領姿態。

這個畫麵,長久地刻在夏末的腦海中,日後回想起,就連當時裙角飄揚的弧度都記得清晰。

夏末垂眼輕笑,果然做人不能太鐵齒啊。等到田藍回來,要怎麼跟她說,自己真的是動了心。一時情動,卻不想自拔。

程晨渾然不覺夏末心思千回百轉,快步走過來,挽住夏末手臂,做好了會被甩開的心理準備。

夏末如她所料地甩開,卻大出她意料地主動牽起她的手。

程晨受寵若驚地偷偷瞄了幾眼夏末,心裏莫名地掠過一絲歡欣。這可是第一次,討厭跟別人有身體接觸的夏末,主動牽她的手。

整個用餐過程中,氣氛非常融洽,程晨笑得明媚,夏末也頗為開心。直到程晨將餐盤往夏末這邊推了推,“吃不完了。”

夏末猶豫了一下,她本來是打算讓服務員過來添飯的,程晨這個動作,含義非常明顯,但對於跟人一向注意保持距離的夏末來說,分享同一個盤裏的菜,與分享同一個碗裏的飯,是截然不同的。

隻是,麵對程晨明媚得過分的笑容,她終於還是接了過來,將程晨剩下的小半飯菜一掃而光。

在慢慢解決飯菜的時候,夏末終於再一次確認自己的心意,如果不是真的深深地喜歡,動了心,怎麼會能夠忍受與別人這般親密無間?

田藍和日本大叔出差回來後,暗暗奇怪夏末與程晨兩個人之間似乎發生了什麼事一般,兩個人相處的氣場完全變了。雖然夏末還是依然嘴欠地逗著程晨玩,但和以前不一樣,以前她損程晨,純粹是出自惡趣味,現在呢,怎麼說呢,倒是有點要逗著程晨和她鬧一般。

就像是一個頑皮的小男孩逗著心儀的小女生玩一樣,就是想讓小女生忍不住搭理她。

旁敲側擊去問當事人,程晨完全狀況外地反問,“她有什麼變啊,還不是整天嘴欠欺負人!”

田藍隻好哀歎一聲走掉。夏末那個人,不想跟你說的時候,就狡猾得像個雙麵間諜,又堅貞不倔得像個地下黨,任憑你威脅利誘嚴刑拷打,扔出來的都是模棱兩可似是而非的答案,讓人氣得牙癢癢的。

麵對這樣的局麵,田藍隻好悲壯地擺出一副“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嘴臉,Let it be。

時間逼近五月,公司要到廣州參展,吃喝玩樂四人組,既是布展的主力,也是掃蕩廣州小吃的主力。資料備齊後,要到廣州實在布置,需要在出差三天。臨行時,印刷那邊卻來了個通知,有個宣傳展板調色上出了點小差錯,沒有及時出來,程晨隻好留在深圳校色,第二天再和其他同事一起去廣州。

到廣州的第一晚,其實是難得的空閑,展會還沒有正式開始,三個人便在廣州的朋友帶領下,從晚飯一直吃到宵夜,才意猶未盡地回到賓館。

給手機充上電,開機。意外收到程晨的短信,“什麼時候開機給我回個信息,有事情要和你說。”

夏末心裏一激淩,莫非要表白?

激動萬分地拔了電話過去。那邊迅速地接了起來,像是一直都捏著手機等回信的樣子。

結果未免讓滿腦粉色泡沫的夏末失望。確實是跟表白有關,卻與她所期待的千差萬別。公司裏與程晨同校同屆的一個做事非常踏實的男孩子,向程晨表白了。

“這樣好奇怪,從來沒有過什麼征兆,就突然被表白了。我根本沒有想過他會喜歡我。”程晨略帶了疑惑,語氣裏滿是困擾。

夏末小心翼翼地問,“那你覺得怎麼樣?”

程晨像是認真思索,半晌才回答,“覺得他人不錯啊,就是太突然了,我一直都隻把他當普通朋友。”

“噢,那情人節向你表白那家夥呢?”

“不一樣,那個我有感覺到的,隻是不想回應罷了。”

“哦。那要不要接受?其實還不錯了。隻不過沒有我好罷了。”

“夏末你這個混蛋!人家現在正在愁這事呢,他看起來像是比較死心眼的樣子,我擔心拒絕了大家都做不回朋友啦。你還在那落井下石說些有的沒的!”

夏末莫名其妙地哈哈大笑,心情愉快得不得了。自然又招來程晨一頓罵,以為她在幸災樂禍。

“要不,你跟他講你有喜歡的人了嘛。”

“老娘喜歡誰了啊!”

“我啊!”

程晨沉默了半晌,才又羞又惱地大聲吼道,“夏末你個死混蛋!”

兩個人又有的沒的扯了一會,程晨的注意力從“被表白”事件中轉移了出來,又碎碎念了會夏末他們不夠義氣,把她一個人扔深圳,自己在廣州醉生夢死。最後在得到夏末保證明天會帶著廣州最好吃的早點去接她,然後會領著她去嚐各種好吃的,才心滿意足地掛了電話上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