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段(1 / 3)

此刻禦書房中,女皇陛下正如往日一般在批閱奏折,皇夫殿下則伏在屋頂上,悄悄掀開一片琉璃瓦,向下窺探著。書房中一片寂靜,隻有偶爾發出的紙張的輕響和書寫的聲音。

也不知過了多久,司徒酉擱下筆,輕歎一聲。

“陛下還在為那事煩心麼?”書房中傳來侍衛長的聲音,顧薛衣變換角度,果然看到了盡忠職守的蘇越溪。

“越溪,朕問你,你覺得她是什麼樣的人?”

蘇越溪道:“臣覺得,她好酒卻不頹廢,性子純真,內心更是幹淨如白紙。”

司徒酉皮笑肉不笑:“你倒是挺了解她。”

“因為臣從未見過如此澄澈的眼睛……即便喝得酩酊大醉,她的目光依舊使人心中舒服。”

司徒酉默默將奏折合上,沒有說話。

“那日招親,臣也在場。所發生的一切看起來皆是巧合,若是有人精心布局,那麼竹大人與李大人都脫不開幹係。”

司徒酉扯出一絲譏諷的笑容:“莫非你要告訴朕,朕當初隨便拋了個繡球,便砸中了顧丞相的女兒?”

蘇越溪沒有說話。

司徒酉站起身來,煩躁地在書房中來回走動:“顧丞相至少有兩次與她在宮中會過麵,談話內容無從得知。丞相大人的野心天下皆知,你能確定她不是想與她爹裏應外合,謀算於朕?”

蘇越溪突然笑了:“陛下自始至終,在意的都是她的身份。陛下難道不介意她是女兒身麼?”

司徒酉沉默片刻,道:“朕關心的,不是她的性別,而是她的身份。朕絕不能養一隻豺狼在身邊。”

蘇越溪道:“陛下既然擔心,大可試一試她對您的真心。”

“哦?”司徒酉看著他:“此話怎講?”

蘇越溪上前一步,在她耳旁嘀咕了一番,司徒酉點了點頭:“此計可行,你且去安排。”

“臣遵旨。”

顧薛衣在屋頂聽得一頭霧水,心中隱隱覺得這兩人的話題和自己有關,同時升起一股莫名的危機感,仿佛陷入了重大的陰謀之中。

然而他樂天的性格令他想過就忘,轉眼便將此事拋在了腦後,重新沉浸到“女皇不理人”的煩惱當中。

司徒酉不理他,他就不能喝到美味的甜酒、不能親親、不能睡她房間寬大舒服的房梁了。更嚴重的是,她也不送酒給他喝了……

這樣的日子,簡直生不如死!他,絕對不能繼續沉默下去了。反抗,他要反抗!

輕輕從房頂上飄下,他果斷地向書房中走去。蘇越溪恰好從書房中出來,看到顧薛衣,他微笑道:“參見殿下。”

顧薛衣道:“我要進去。”

蘇越溪道:“陛下此刻正在批閱奏章,殿下還是莫要進去打擾為好。”見他張口要抗議,他道:“陛下知道殿下這幾日不快,這不,便差微臣領著殿下去酒窖挑些好酒解讒。”

顧薛衣一個激靈,喜道:“當真?!”

“臣怎敢欺騙殿下,”蘇越溪漂亮地一抱拳:“殿下,請。”

於是聽到可以隨便喝酒的皇夫殿下完全忘記了自己方才的目的,屁顛屁顛地跟在侍衛長的身後,挑酒去了。

至於他在酒窖中喝得酩酊大醉,迷糊間尋了路出來,隨便找了間看起來比較寬大舒服的房梁倒頭就睡……那已經是後話了。

第二日朝會,太極殿中,一向英明神武、精力旺盛得仿佛永遠也用不完的女皇陛下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百官看起來更是蠢蠢欲動。

“王爺,”站在秦王身後的大將軍薛勇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悄聲道:“您有沒有聞到一股怪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