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幹淨了。
拋開女皇的儀態,抱起酒壇,仰脖子灌了一口,這酒液卻苦得她快要掉下淚來了。
她從來也不知道,自己喜愛的美酒也會變得如此苦澀難咽。顧薛衣總說她的嘴是甜的,為何此刻她卻覺得嘴裏全是苦味呢?
這一壇苦酒她是無論如何也喝不下去了,無奈放下酒壇,她又忍不住歎了口氣。
顧薛衣啊顧薛衣,你可將我害慘了。
我曾不隻一次嘲笑父皇“英雄氣短,兒女情長”,而此刻,你叫我如何還有臉去見那老不羞?
你說,你是不是玩得瘋了不想回家了?還是笨笨地在哪裏迷了路,餓不死又出不來?又或者你偷進了誰家的酒窖,喝得昏天黑地至今未醒?
顧薛衣,我可警告你,喝酒可以,但不許喝甜酒!你的甜酒,隻有我能釀!你若還想喝甜酒,便乖乖地回來。看在你還算聽話的份上,我說不定會格外開恩,讓你一天多喝個兩三回。
隨著時間的推移,有時候,她會不由自主地想,萬一以後再也看不到顧薛衣了怎麼辦?接著,鋪天蓋地而來的惶恐便令她再也無法繼續想象下去。可是她雖不想,心中的恐懼卻與日俱增,幾乎令她日不能食夜不能寐。
若非她自製力驚人,隻怕真的要倒下去了吧。
顧薛衣……
她將身子靠向雕龍金柱,仿佛這冰冷的柱子就是那人溫暖的懷抱。她將臉貼在柱子上,緊緊地貼著。
“笨蛋……”她喃喃地道:“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再回來了?”
說話間,兩顆淚珠悄然滑落。
她司徒酉,真的心力焦瘁了。
睡夢中,仿佛騰雲駕霧般,她感到自己依靠在一個熟悉的,滿是酒香的柔軟懷抱中。
她滿意地將自己蜷縮起來,把腦袋埋向懷抱深處。
幸福的感覺如夢如煙,似真似幻。即便是在夢中,她也不敢張開眼,深恐清醒之後,仍要麵對冰冷的衾被與空了半邊的龍床。
如果是夢,就永遠不要清醒好了……
可惜,夢終究是會醒的。
當她睜開眼睛時,卻發現自己身在一個無比熟悉的地方。
熟悉,是因為每次靠在顧薛衣懷中小憩,醒來時,都會發現自己到了這個地方,不同的是,那時候身後還有一個溫暖的身子做靠墊。
顧薛衣對房梁的固執令她十分無奈,除非自己使盡渾身解數“伺候”她,否則她定是要睡到房梁上去的。更可惡的是,她還不肯自己上去,非要將她也捎帶上去。即便她拒絕了,睡醒之後,仍會發現自己睡到了房梁上的她的懷中。
“顧薛衣!”司徒酉突然發現自己的聲音竟有一絲的顫唞:“顧薛衣……是你麼?”
“笨蛋,呆子!你不許躲著我,快出來!我知道你在這裏……你怎麼敢、怎麼可以丟下我一個人?!”
滿懷期盼地呼喚許久,得到的,卻仍是寂寞的回音。
她自嘲地一笑。
她當真是在自欺欺人,如今那家夥下落不明,又怎麼可能出現在這禦書房之中?
定是她*
聽了司酒監總管的彙報,蘇越溪心中塞滿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