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段(2 / 3)

「媽媽、爸爸。」我輕輕走過去,小心翼翼的叫喚。

倆人同時間看向我,三個人的眼神交流,我讀懂他們的吃驚、興奮、喜悅、心疼與責備,大黃打破了沉默,朝著我嘀咕幾聲,嗅了嗅,開始狂搖尾巴,我蹲□,摸了牠幾下,隻是一個手勢,牠聽話的轉了兩圈。

「切,就是個畜牲,枉我給你吃牛排,人家不開口,你倒是聽話了!今晚就給你胡蘿卜,讓你當兔崽子去!」爸爸輕踹了大黃一下,大黃,永遠隻聽我的。

「要回來也不通知,我這就去市場買幾樣妳愛吃的!」媽媽說著,一雙手在圍裙上抹著,我看見了她眼角的淚。

「媽媽…」一時間,我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緊緊的抱住她,我發現,她瘦了好多,所有的話,全成了一聲聲的叫喚。

「別哭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媽媽輕拍著我的背,望著爸爸,內斂的笑容,他輕輕點著頭。

「…我,明天就要走了。」晚飯後,我低著頭:「我要去T國,大概要一陣子才會回來。」

一陣沉默,爸爸的笑聲率先傳來,緊接著媽媽也有笑聲傳來,我忐忑的抬起頭,就見兩老對著我又哭又笑,我真是一頭霧水。

「妳想做什麽、愛去哪裡、去多久,從來也沒報備過,進而個我和妳爸還真反應不過來。」媽媽喝著茶:「下次回來,別又隔了這麽多年知道嗎?要不我就讓妳爸去給妳製造一條狗鍊,讓妳和大黃住一起!」

「妳看!這是給妳哥哥的。」爸爸不知從哪,真拿出一條鐵鍊來了。

我先是一愣,然後忍不住大笑,三個人一條狗,笑得開懷。

回到母校去,我逕直走進禮堂,那架鋼琴還在,每一個鍵,都因為長期的摸索而發亮、發黃,我坐了下來,和妳並肩;手像有意識一般,婚禮的祝福就在十指間傳奏出來,眼淚,默默在流。

「…危紀悠!」

一聲叫喚迫使我停下彈奏,回過神,抬起頭,半晌,我擠不出半句話,為什麽…宗靜會出現在這裡?

「妳…怎麽……」

「找妳。」宗靜的吃驚裝不了,我知道她和我一樣意外,可我不懂她為什麽會說是來找我,我冷冷的笑了一下,沒有打算理她。

「這,我第一次遇見妳的地方。」宗靜提高了音量:「妳就在那裡拿著小提琴,獨奏著孟德爾頌的e小調協奏曲;那個時候原本鬧哄哄的,可妳下了第一個音全世界都安靜了,大家都看著妳,妳看著的,是坐在那的顧海淆。」說著,宗靜變走向了第三行第七列的位子,那是妳的位子。

「我,就在這。」宗靜將手指向二樓的某處。

我愣住了,原來…宗靜也是這裡的學生麽?為什麽我不知道?想想,忽然不覺得奇怪了,這裡除了妳,我根本不記得任何人。◢思◢兔◢在◢線◢閱◢讀◢

「那時候我在想,妳一定是為了誰在演奏,為了那個誰,妳才能演奏得如此細膩、扣人心弦,然後我很注意的看著妳偶爾睜開的眼,妳總是看向這裡。」宗靜笑著,和以往不同的笑容。

「妳…跟我來?」四個字,像咒語;我沒來得及思考,腳步已跟上了宗靜。

她走在前麵,後麵,我跟著。我們跨過半個操場,來到平衡木和單槓區,他忽然轉身看著我笑,莫名的,我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