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晚上,若曦會因為做噩夢被媽媽帶到床上哄著,久了她就習慣性的做噩夢,媽媽不知道她怎麼了,可是我了解她,她隻是想和爸爸媽媽在一起。

蘇老師你是學心理專業的,你肯定比我明白。

蘇若菊腦子有點混亂。

那麼……蘇若菊問不出口。她也沒辦法想象一個幾歲的女童的心裏,小花若曦的心裏怎麼可能把那麼痛苦的事情臆造出來的。

花時飛看出來了,淡淡的道,不怕你笑話,我那個時候就有女朋友。血氣方剛的時候也是難免。若曦可能是看見了。

蘇若菊道,所以整個事件都是若曦臆造出來博取父母注意的?

花時飛點頭。

蘇若菊像觸電了一般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

為什麼?

花時飛道,她恨我。

蘇若菊仍是不解。

花時飛道,若曦老覺得是我的存在才讓爸爸媽媽放手不管她的。

蘇若菊心裏泛起寒涼。

花時飛接著說,她喜歡過一個姐姐。我們兩家住的很近,若曦那時候還在念初中吧,那個姐姐到現在還沒辦法麵對花若曦。中間發生了很多事,也不是一兩句能說清楚的,但是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蘇老師,雖然若曦是我的親妹妹,但是我不希望她給無辜的人帶來傷害。

她現在是很喜歡你,但是要不了多久她就會變得很可怖。

你見過她手腕上的疤痕吧。

蘇若菊點頭,她說她不小心刮的。

花時飛笑,那是她拉著那個姐姐一起自殺時留下的。

你不信可以打電話去問。

蘇若菊不相信,如果花若曦是那樣的人,不會推自己一把讓自己回來。

花時飛笑笑道,蘇老師如果若曦不讓你回來你就會不回來麼。

你別忘了若曦很聰明。

蘇若菊訝然。

從星巴克的空調裏出來,花時飛道再見,蘇老師。我希望你好好考慮我的話。如果若曦去找你希望你告訴我。

蘇若菊點點頭。無力的蹲下,嘈雜的人群掩蓋了此刻沒出息的哭泣。

花若曦,你就如同一個迷。

蘇老師還是太笨了。太笨了一點。

打鹵麵

蘇若菊像條被雙麵油煎過的魚一樣回到家中。

再沒有心思思考腹內饑餓嘴巴幹渴,頭昏昏沉沉,呆坐在沙發裏看那些花若曦留下來的碟片,書籍,一起做的手工,陽台上還沒來得及收走的衣服,攢了一小瓶子的她的字條,每一張都是帶著可愛圖畫的叮囑。

這張沙發不知道一起坐過多少次,那頭是她這頭是自己。

這樣溫柔的人怎麼會是一個心思縝密到讓人頭皮發麻的野心家。

自己真的值得這樣去經營麼。

蘇若菊想不通。

她後悔沒有問花時飛要那個求證的電話。

但是打了又怎樣,人還不都是將自己的過錯歸咎於他人。敢說真話的人大概還沒出生吧。

真相就像是塊討厭的痤瘡總要擦脂塗粉才算體麵。

蘇若菊捫心自問自己不是聰明的人。

到此刻那些縈繞在花若曦臉龐的火光都成了鬼火,幽幽怨怨的不遠不近。

也不知多久,天忽然就亮了。

再暗掉。

再亮了。

蘇若菊折磨著自己每一個可用的腦細胞。

依然沒有結果。

阿章敲門來看她,她也全無反應。

阿章道,蘇若菊,你病了。

蘇若菊道,病了,病的很重。我覺得我的心好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