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們都搖著頭,一方麵不動她在說些什麼,一方麵也不知道她是誰,因為這次的醫學科研隻有少數人知道。

在悠長的回廊上方佑有些沮喪的靠在牆壁上,如今的她徹底成為一個沒有姓名,沒有身份的人,而且在這個陌生的國度裏讓她更為鬱悶。

夜是可怕的,在空曠的回廊上方佑靈敏的耳朵感覺到有人逼近她,她嗅到了一股濃濃的殺氣。這寂靜的回廊上,她看到幾個穿著黑色西服的男子朝她走到,她站起身子,身體下意識的往牆邊靠去。

領頭帶著墨鏡,理著平頭的男子衝著方佑說了一句她聽不懂的話語,可是接下來男子掏出的東西讓方佑內心一怔。一副金絲邊的眼睛,眼鏡片上還帶著裂痕。男子將手中的眼睛丟在地上,右手伸進左邊上衣裏似乎準備掏什麼東西。

方佑知道事情不妙,她斜眼望著窗口,這裏是三樓,普通人跳下去必死無疑,可是她閃過昌井對她說的話。

她薄唇緊抿,看來隻有搏一搏了,強烈的求生意識讓她不動聲色的靠近窗戶,風吹拂著窗簾,窗外的月光一亮,灑在了男子掏出的深黑槍口上。

就在那一刹那,方佑縱身一躍,跳下了高達幾米的樓房,接觸地麵時她順勢一滾,竟然真的毫發無損,可她顧不得慶幸,不顧一切的翻過醫院外牆,朝著馬路上跑去,夜可以將自己隱藏在她黑色的外衣下。

那一群黑衣男子眼神錯愕,互相對視了一下,走到窗戶邊,看著這不可能跳下的高度,轉身朝電梯跑去。

接下來的日子,方佑在恐懼中度過,她惶恐的穿梭在日本的大街小巷中,語言不通,還被一群不明來曆的黑衣人追殺。她逃跑,她夜不能寐。她的神經比任何普通人都來得敏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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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華燈初上,日本大阪的夜市迎來了一批又一批的客人。有穿著和服的漂亮女子,也有帶著小孩出來逛街的一家人。方佑壓低了帽簷,混在擁擠的人流中。她不敢呆在黑暗處,因為越是幽靜的地方自己就會越發恐懼,隻有隱秘在擁擠的人潮中才能給方佑安全感。她太弱小了,她發現自己就如同一隻螞蟻,隨時都會被碾過的車輪壓死。她搖晃著腦袋,四處警覺的望了望,“讓讓”方佑撥開身邊的人,穿過人潮向馬路邊走去。她現在已經聽得懂基本的日語,能用日語同別人交流,不過她也要躲避警察,像他這種沒有身份的黑市人口,被警察抓到也是玩完。

又是他們,方佑狹長的眼睛恐懼的努力瞪大,她用手摸了摸鼻梁,頭低的更下,祈禱他們不要認出自己。

可是很不幸,黑色麵包車停在方佑麵前,嘩的一下車門打開,幾個黑衣男子從車上下來,方佑還來不及思考,腿已經開始調轉路線,玩命的朝著擁擠的人群中跑去,黑衣人開始朝著不同方向圍追方佑。

夜市熱鬧沸騰,隻見一個帶著帽子瘦削的孩子,在人群中不斷的跑著,而在她身後高大的黑衣男子正緊跟其後的追著。

夜市上有街邊賣小吃的,舉著魚丸子在街邊叫賣,方佑穿過小攤販,往後麵望了望,發現他們依然窮追不舍,於是想也不想,用力將那滾燙的鹵水朝著黑衣男子跑來的方向潑去,黑衣人立刻用雙手護著臉。等他們躲開沸水後,在擁擠的夜市裏卻再也尋不到那個孩子的身影。

他們開始慢慢推開身邊的路人,在夜市裏進行地毯式的搜查,領頭的男子走到了一個買麵具的攤子前停了下來,一步一步的朝麵具攤子走進。

近了,近了,方佑敏銳的直覺感覺到危險在朝著自己步步緊逼,恐懼感死死的掐著方佑的脖子讓她喘不過氣。她甚至已經感覺到那深黑的槍口即將頂住自己腦門,她閉上眼睛,緊緊拽著衣角,渾身顫唞。

“要不要買一個?”麵具攤子的老板是個和藹的老人,揚起手中的麵具,擋住了黑衣男子的去路,遮住了他那雙帶著寒光的眼睛。

黑衣男子一下子回過了神,看著這個怪模怪樣的麵具,冷漠的四處張望,另外幾個黑衣人跑到他的身邊,搖了搖頭。領頭的黑衣男子歎了一口,指了指來時的方向,一幹人等又朝著馬路那邊走去。

見黑衣男子已經遠去,老板放下手中的麵具,衝著擺設著各種麵具的布簾後麵小聲說道,“他們已經走了,出來吧。”

隻見一個穿著白色襯衣,帶著棒球帽的孩子從麵具的布簾後伸出腦袋,狹長的眼睛警覺的四處望了望,確定沒有黑衣男子的蹤影,才長籲了一口氣,就像千斤重擔被從身上卸下來一般,然後從布簾背後走了出來。

“老板,謝謝,”方佑用並不流利的日語衝著老板感謝道。

“孩子,快點走吧,”老板將一個紅色畫著鬼頭的麵具遞給方佑,讓她用麵具遮住臉,指了條路讓方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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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灑在方佑的臉上,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天,方佑睜開眼睛,嘴角帶著笑,那段被人追殺的往事曆曆在目,她幾乎是在刀尖上苟延殘喘著。她將擋住眼睛的劉海撇到一邊。坐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