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還是不敢與依雲目光直視。
依雲沒有看出方佑眼神中的閃躲,接著說,“這幾天我總是做著一個夢,夢到那個女孩滿臉是血的看著我,那個眼神,和你剛才看我的神情一樣。”依雲咬著嘴唇,就像個犯了錯的小孩一般。
“佑,我一直很愧疚很後悔,我沒有想到我連和她道歉的機會都沒有,”依雲垂下眼皮,她的樣子顯得那麼無助。
方佑心中也是如火再燒,她有種衝動想要告訴依雲自己便是那個那還,可是她沒有勇氣,她手放在依雲背上輕輕撫摸著,將依雲的頭靠在自己懷裏,依雲在她懷中繼續說著,“還記得,那時母親剛剛離我而去,我覺得天下所有人都對不起我,所以我任性,我自私。”依雲說到這裏那雙纖細的雙手緊緊的抓著方佑的衣襟。看的出她有多麼後悔。
“其實我早就知道那個女孩子喜歡我,從她第一次幫我解圍,她每天陪我回家,她對我默默的關心,”依雲自言自語,也不管方佑是否聽的明白。“可是那天他們當著眾人的麵,把我母親的事情說出來,我當時真的。。。”依雲懊惱的說著,頭不停的搖著。“所以,我狠心的拒絕了她。我真的很自私。”
“沒事,一切都過去了,我想那女孩不會怪你的,”方佑低聲安慰著依雲。其實自己的心卻在翻滾,依雲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一切都太遲了,事後我連和她道歉的機會都沒有了。”
方佑將依雲摟著懷裏,方佑深深地歎了口氣,方佑沒想到依雲竟然會如此內疚。對於依雲,方佑的恨意早已消失,她隻想用自己剩下的時間好好愛她。
“肯定是報應,一定是報應。”依雲又重複著說著這句話。
“依雲,你聽好了,”方佑將依雲扶正,看著她的眼睛,希望她不要陷入無限的自責中,“今天的事情不是意外,以前發生的事情也不是意外,這都是人為的。是有人想要害你。今天鋼絲也不是偶然斷的,鋼絲上塗的白漆在與滑輪摩攃產生巨大熱量,才導致鋼絲斷掉。而電梯那次也不是偶然,晚宴那次也不是。”方佑看著依雲想讓她仔細回想這些事情。
依雲回想起這些意外,如果真的如方佑所說,都不是意外,那這個衝著她來的人一定與她有著什麼深仇大恨。
“依雲,”方佑輕聲叫喚依雲,讓她不要多想,“睡吧,”夜已經深,兩人相擁而睡,手指上銀閃閃的戒指,手掌上的白色紗布,和灑在她倆身上的月光看起來就如一幅美好的圖畫。就算以後還會危險和困難,至少今天晚上可以睡個安穩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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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逮到你了,看你還往哪裏跑,”低沉的男中音,透著陰鬱和憤怒。回蕩在幽深的小巷子裏,月光映襯著黑衣男子的魁梧,黑衣男子抬起手臂,摘掉那一直遮住臉的黑色墨鏡,露出冷峻的麵孔,可能這是讓死者在自己死之前記住殺自己的人的長相吧。
“我和你們無冤無仇,你們為什麼要追殺我,”在巷子的死胡同裏,一個瘦小的少年,她的頭發淩亂,衣服破舊不堪,和街上乞丐沒有區別。如此弱不經風的她與黑衣男子相比,是那麼的渺小,殺了她好似捏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
少年那雙狹長的黑色眸子裏寫滿了恐懼,薄唇緊抿,雙手死死地摳著身邊的牆壁,指甲裏已經滿是汙泥,她瘦削的肩膀在顫唞,她看起來是那麼的無助,她把自己就這樣倒下便再也站不起來了。她這一個月過著四處逃亡的日子,每天隻要有一點動靜,就猶如驚弓之鳥。她夜不能寐,食不能安。
“因為昌井,”黑衣男子的聲音劃破寧靜的夜空,他似乎在做死亡前的宣告,烏雲遮住了皎潔的明月,死亡的氣息彌漫在整個小巷子裏。黑衣男子從風衣裏掏出漆黑的手槍,少年瞳孔放大,恐懼至極。
“砰,”槍聲響起,少年白皙的臉上滿是鮮血,她的表情猙獰,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倒在自己麵前,在他倒下的瞬間,少年的身子也隨之一顫,這是她第一次聽到槍聲,也是第一次看到殺人。
男子倒下的瞬間,在方佑眼前出現了一個身材高挑的女子,她眸子裏盡是淡然,絲毫沒有因為殺了人而露出任何表情。女子收起了槍,眼睛瞟也沒有瞟方佑一眼。而是回過頭看了一眼她身邊的老人。
“小孩,沒事吧”老人和藹的說著不太流利的中文,走到方佑跟前,將她從牆邊扶起,慈祥的幫她拍去身上的灰塵。“跟我們走吧。”
方佑搖搖頭,臉上帶著戒備,她現在不相信任何人。
“孩子,不要害怕,一切恐懼都過去了,”老人摸著方佑的腦袋,將方佑冰冷的小手牽起,走出深黑的巷子,月光灑在這一老一少身上,這個夜晚有歸於平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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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方佑睜開眼睛,活動了一下手臂,發現紗布和手掌上的藥已經被依雲換了,自己竟然沒有發現,換做以前任何風吹草動都盡在她的警惕範圍之內,想到這裏她不由苦笑了一聲,看來自己的聽覺和視覺沒有以前那麼敏銳了,它們都正在慢慢的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