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吃著飯呢,大柱忽然接到了二狗的電話,心情一下子變得怪異起來。
“大柱,你在哪兒,現在方便說話嗎?”這是二狗開口的第一句話。
大柱不清楚他表哥飛機做內鬼的事情,他有沒有參與,一時間就有些不知如何回答,想了想,才道:“我現在正在吃飯,待會兒可能去明哥那兒,身邊沒有其他人。”
“我要離開燕京了,你盡量別摻和黑道上的事情了,趕緊抽身出來吧,我能說的隻有這麼多,很多事情都不是我們表麵上看到的那麼簡單的!”二狗低沉著聲音道。
大柱認真的聽著,將所有的訊息放在腦子了過一遍,猛然間明白過來,肯定是二狗發現了表哥的陰謀,搞不清楚其中的水到底有多深,一方是親戚,一方又是自己現在的老大,他沒法抉擇,所以隻好離開。
隻是,他本可以什麼都不管,直接走人的,卻在走之前不忘提醒自己一句,這令得大柱頓時產生了許多的感動。
雖然是老鄉,但大家之前的感情,應該隻屬於萍水相逢而已,甚至之前在縣城的時候還鬧過矛盾。
可以說,二狗如果走了,也就走了,完全不用把大柱當回事,大柱就算真出事了,也不會怪他一句,今後大家的交情止於相忘於江湖的程度。
但他沒有那麼做,大柱便要記住這份情,不管對自己有用沒用。“狗哥,你放心吧,其實我都知道。”
他便說了這麼一句,隱晦的將自己知道一些事情的意思,表達在了裏麵,但二狗顯然沒有多想,隻匆匆再次強調了叫大柱一定別摻和黑道之事了,之後便是一段時間的沉默。
等到大柱還想說些什麼,電話卻掛了。
他不免失聲笑了起來,他是知道狗哥真正把自己和他之間的友誼當回事了,要不然還以為狗哥不拿自己當回事呢!
設身處地站在狗哥的角度上,大柱自認為自己並不能做得比他還要好,他本就是來投奔表哥的,拜入明哥的手下,是形勢促就的,碰到“忠義”兩難全的局麵,似乎怎麼選都裏外不是人,幹脆點離開,或許才是最好的決定。
然而,這也是需要極大勇氣的,大柱佩服狗哥的勇氣。
二狗電話掛得太突然,他想起了什麼,隨後隻好發了一條消息過去,詢問狗哥今後有什麼打算。
很快狗哥的消息就回過來了,說“先回家再說”。
這其實是在大柱的猜測之中的結果,於是他就想在狗哥離開之前,見他一麵,然後讓狗哥幫自己帶點錢回家給父母。
狗哥的人品是有保障的,他相信狗哥是值得托付的人,要不然把錢看得跟生命一樣重要的他,也不敢貿然做出叫狗哥幫自己帶錢回家的決定。
但是可能他的這個問題還是不太好答複,所以二狗就等了好久都沒有再發消息過來,倒是沈老板把電話先打了過來。
沈老板告訴大柱,可以帶人過去了。人,自然指的是跟蹤他的人,而帶去的地方也自然隻能是明哥所在的小區。
大柱道一聲“知道了”,便掛了電話。
剛才狗哥打來的電話,還是叫他很有感慨的。來燕京之後,似乎隻有狗哥一個人,才是唯一一個像親人一樣關心他的人,叫他不要混黑道,不要摻和黑道的事情。
他其實自然也是不願意摻和的。
在心裏告訴自己,辦完今天這趟順路差事,應該就沒自己事情了,大柱想好了,隻負責帶人過去,其他的誰生誰死都絕不再插手了,否則肯定沒完沒了,遲早被拖進泥潭。
既然沈老板發話過來了,那肯定是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明哥他們有心算無心,大柱覺得自己大體上是不需要擔心的。
有了下一步行動的具體規劃,大柱便不再裝斯文,墨跡時間了,吃飯的方式變得狼吞虎咽,沒兩分鍾搞定了早餐。
出了小餐館,他開始徒步往明哥所在的那個小區走去。時間太早,沒公交車坐,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之前他心裏沒底,想快點有個著落,才會一次又一次的坐出租車,現在情況不同了,讓他拿血汗錢糟蹋,做不出來。
慢悠悠的走著,可苦了後麵那位不想下車的仁兄,轎車開得走走停停,還是需要點技術的,關鍵他還要注意,別被目標人物發現。
忽然覺得那家夥有點可憐,也擔心一直這麼下去,後麵那個家夥不暴露都不行了,他是不願意跟蹤者現在就暴露的。
“給他的麵子吧!”大柱如此想著,就索性跑了起來。
早晨跑步,原本是很好的一件事情,但大柱昨天晚上可是一晚上沒睡,剛開始的時候想有多麼大的精神頭是不可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