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全部衝上去追繳,我也準備追上去滅了韓博深,餘昔突然伸手一把拉住我,搖搖頭說:“你不要去了,如果這次他能逃出去,我會放他一條生路。”
我不解地問道:“為什麼?留著他後患無窮。決不能讓他活著離開,今晚上老子要大開殺戒,親手結果了他!”
餘昔說:“念在舊情上,讓他自己聽天由命吧。我們不要趕盡殺絕,何況他剛才並沒有下令格殺我們,這樣也算是還他一個人情。”
餘昔這麼一提醒,我猛然意識到,韓博深雖然凶殘,確實對我們手下留了情,他隻想活捉我們,如果當時他下令開槍,我和餘昔都會被打成蜂窩煤。
我歎了口氣,將手槍收起來,低頭看了眼大廳裏幾具黑鷹徒眾的屍體和滿地的鮮血,心裏想,果然是血染的風采,紅樓如今真的名符其實,權力象征都是用鮮血和屍骨鋪就。進過今晚紅樓保衛戰一役,這個地方將再次成為萬眾矚目中心,這裏的故事將反複被人們提及和咀嚼。
“娘希匹,”胖子的大嗓門清晰地從院子裏傳來,他大聲說道:“唐少,唐少,你還活著沒有,活著就給老子吭一聲。”
聽到這廝的大嗓門我心裏就感到無比的溫暖和踏實,他總是能在需要他的時候及時趕到,並且以一種讓人想捶他的姿態粉墨登場。我歡呼道:“胖子,你狗日的怎麼才來,老子還活著哪。”
餘昔皺了皺眉頭,詫異地問道:“這個人是誰呀,沒見到人就罵罵咧咧的,素質怎麼這麼低!”
我笑著說:“這家夥不是素質低,根本就沒素質。”
正說著,胖子叼著雪茄煙像一頭狗熊般出現在大廳門口,大大咧咧走進來,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和滿地的鮮血,哈哈大笑道:“我操,這都搞不死你狗日的,你可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啊。”
我衝過去用力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興高采烈地說:“好人不長命,禍害留千年,老子的命結實著哪。你狗日的,這次來得也太慢了,再晚點老子就被黑鷹那群精神病拉去喂狗了。”
胖子哈哈笑著說:“娘希匹,你個沒良心的東西,老子坐著飛機來你都嫌慢,下次再遇到這事老子還不來了。”他邊說邊扭頭望著餘昔,齜牙笑了一聲說:“這位就是餘書記吧,長得可真是個絕代佳人。江山美人,我說怎麼省軍區直接下令,讓我在最短時間內趕來救援呢,原來是保衛江山保衛美人哪。”
餘昔衝胖子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她似乎對胖子的風格不太感冒,連句道謝的話都沒講。不過胖子也不在乎,他大大咧咧繼續說道:“市委那幫人都來了,在院子外麵守著呢,都說是要見餘書記,給你們另外換個安全的住所,你們看這事咋辦?”
餘昔擺擺手說:“讓他們不要進來了,告訴他們,我很好,現在不方便見客。”
胖子低頭想了想,抬起頭看了看我說道:“這恐怕不太好吧,出了這麼大的事,你們不露麵給他們交代幾句說不過去。無論如何人家至少是好意,而且出了很大力氣,不露麵不合適。”
胖子說得不無道理,這個人雖然大大咧咧,但絕對是大智若愚那種人,考慮問題十分周到。我扭頭望著師姐說:“胖子說得對,我們至少應該見見人家,不能這樣不近人情。”
師姐攤攤手,指了指自己沾滿血跡的衣服,輕撫了一番自己淩亂的秀發說:“我當然明白這個道理,隻是現在這種形象怎麼示人,讓人看了笑話。”
到底是女人,非常在意自己的個人形象,我笑了笑對餘昔說:“你先上樓,到我的房間去簡單收拾一下。我家裏有李紅的衣服,如果你不嫌棄可以換上。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要表現出自己臨危不亂的氣勢,讓這群隻會坐而論道的文職官僚長長見識,知道什麼叫範兒。”
“去你的,”餘昔笑罵道:“你這家夥說話可真不中聽。”餘昔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卻沒有反對,說明她心裏對穿李紅的衣服並沒有多少排斥。
我招招手,示意仍在兀自心驚肉跳的楊嫂陪師姐上樓去洗漱換衣服。楊嫂的眼神木呆呆的,反應十分遲鈍,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身體機械地挽著師姐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