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口村民所言非虛,阻撓施工,煽動村民鬧事果然是內鬼所為。之前沒往這一層想,因為按照常規思路,誰會故意往自己吃飯的鍋裏扔大糞,如今這一切看似不可思議的行為邏輯就有了合理的解釋——周瑾他就是為了拖延工期,為自己賣地尋找合理的借口。
低頭沉思片刻,抬起頭望著上官天驕一張激動興奮的臉龐,若有所思地問道:“你掌握什麼實證沒有?他是來江海投資的客商,身後有一群人看著,沒有十足的把握,我還是不能動他。萬一查無實證,必然大大挫傷了投資客商的投資信心,對我們政府的威信也將是很大的損害。”
上官天驕用力點點頭,讚同道:“還是你考慮得周詳些,不過我可以保證,我講的話句句屬實,我是親耳聽到他跟一個角劉金鵬的人通電話。後來兩個人在一家茶樓見了麵,我跟蹤周瑾,看到兩個人進了一間包房,在裏麵密謀了幾個小時。後來晚上他回到住處後我跟他喝酒,他喝多了又開始滿口狂言,說什麼江海就是一坨狗屎,江海市政府都是一群蠢驢,被他玩得團團轉什麼的。”
平時越是謙恭的人,背後的真實麵目可能越是狂妄,一般能幹到一定程度的人,似乎都有分裂人格,這好像也成了定律。即便是視裝逼為生命的人,總有裝不下去原形畢現的時候,這個周瑾骨子裏的張狂平時秘不示人,但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當他原形畢現會把人嚇一大跳。
我想了想問道:“他的這番話你有沒有錄音?”
上官天驕迫不及待地說:“當然錄了,你現在要不要聽聽?”
我抬手阻止道:“我現在不想聽,你還跟上次一樣,發到我的手機上。”
上官天驕應了一聲,馬上拿出手機,整理錄音往我手機上發。她發完錄音抬起頭興奮地望著我問道:“唐少,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幹?什麼時候能把周瑾這個狂妄的大騙子抓起來繩之以法?”
我想了想說:“要坐實周瑾犯罪,如今的關鍵人物是這個劉金鵬。據我們這段時間的摸排偵查,這個劉金鵬不僅是西城區的黑幫大哥,而且是西城公安分局劉大鵬的弟弟,這些人連成了一條線,每個人身邊都有一群人,真的要動手抓捕必須經過嚴密布置。謀定而後動,力求做到萬無一失,所以這件事目前仍然不能操之過急。”
上官天驕低下眼皮想了想,然後抬起頭用力點點頭附和道:“你講得非常對,是我想得太簡單了,這事的確不能操之過急。唐少,我發現我離開財政局的這段時間,你變得越來越成熟穩重了,也越來越有成熟男人的魅力了。”
我嗬嗬地笑了兩聲,擺擺手說:“得了,你千萬別誇我,我這人不經誇,一得意就出問題。一個人經曆的事情多了,考慮問題的角度就不同了,畢竟我們都活在世俗社會裏,很多東西都不能不顧及。”
“嗯,”上官天驕一臉崇拜地望著我說:“你這段時間瘦了,也顯得憔悴多了,想必很是辛苦,看得我都有點心疼。我……我能幫你做點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