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莉紅著臉說:“我也說過他,勸他最好打消這個念頭。副校長的位子還沒坐穩,就惦記著當校長,自不量力不說,也是給唐局你出難題。”
我氣憤地說:“你少給我撿好聽的說,既然你勸過他,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他還敢死皮賴臉糾纏我。他想當校長我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如果他真有這個本事,應該自己去運作。畢竟今時不同往日了,教育係統,區委組織部的領導他都認識,也有機會去接觸。他那麼會公關,為什麼不直接去找這些人?我早明確表過態,不會再幫他,你們又何必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王莉說:“他去找了,可根本就約不出來人。盯著校長這個位子的又不是他一個人,都排著隊呢。哪一個沒有後台,哪一個不比我們更有錢。我們有什麼,別人還不是看你的麵子。”
聽到這句話我越發的憤怒,大聲說:“沒錯,別人是多少會給我一點麵子,可麵子是自己給的,也是自己丟的,用的多了就是不要臉了。我上次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成全他一次,到了這個舞台上他完全有能力自己去展示自己的才華,可他來找我這算什麼事?我們是財政局,跟教育係統根本就不搭界,讓我出麵替他走捷徑,他腦子裏有屎還是你腦子有屎?”
王莉竟然也有點生氣,她臉拉得老長,不悅地說:“他這麼想我有什麼辦法,他是男人,我隻是個女人,我能管得住他嗎?你是官二代,幹什麼都順風順水的,你怎麼能體會到我們這些人的艱難?我老公辛辛苦苦幹了十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一次機會,這次機會錯過了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你為什麼就不能設身處地為他想一想?我……”
這話我聽得有點惡心,陳小藝又不是我兒子,我憑什麼要替他著想,幫了一次忙他還賴上我了。我惱火地打斷王莉:“陳小藝是什麼人,我是什麼人?他在外麵到處打著我的旗號,現在全江海的人都以為他是我的人。你們不嫌丟人,我還覺得丟人呢。今天如果不是想給你留點麵子,老子當時就想痛扁陳小藝一頓。你這個辦公室主任這麼考慮問題,我得考慮下給你換個位置了。”
王莉望了我一眼,垂下頭低聲說:“我承認,你說得都對,可你知不知道,別人在背後怎麼議論他?說他用自己的老婆才換了個副校長,整個教育係統的人都在背後指指點點的,連我走出去都覺得沒麵子。”
聽到這句話我胃裏一陣惡心,人這玩意一旦不要臉起來,真是比什麼東西都髒。王莉這是在威脅我嗎?暗指她跟我上過床本身就是一場交易,她希望得到的我遠遠沒有給足她。我總以為自己已經是個壞人了,但現在比起這些人,我覺得自己簡直就是聖人了。原來我一直都不曾真正了解過她,人心遠比我所看到的要複雜的多。
想到這裏,我已經喪失了繼續跟她說下去的興趣。其實每個人都很固執,誰都無法輕易改變一個人認定的事情,一個念頭一旦冒出來,按都按不下去。
我站起身,說:“算了,不說了,我還有事,先走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什麼時候想清楚了我們再談。哦,還有,下個星期濱河你和上官都不用去了,我另外帶幾個男同誌去。”
說完我已經走到門口,王莉緊追一步,突然從後麵抱住了我的腰,低聲下氣地說:“唐局,你要放棄我了嗎?如果你覺得我什麼地方做錯了,我以後改就是了。”
我無力地說:“你沒錯,是我錯了,我這段時間要好好反思下自己的所作所為。”
王莉把我抱得更緊了,哽咽地說:“對不起唐局,我惹你不高興了。你不要怪我,攤上這麼一個老公,我也很無奈。”
我狠下心腸,用力掰王莉的手指,冷冷地說:“這事以後再說,我現在要去監獄看老曾。陳小藝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很容易會出事的,你這段時間自己也反思下,這樣的男人值不值得你下賭本。”
我拉開門,發現常務副局長文能站在門口。他看到我出現在門口,顯得措手不及,先是愣了一下,迅速穩住心神,臉上逐漸綻開一絲笑容,說:“唐局,要出去啊,我正打算向你彙報你不在這段時間的工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