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雪冷笑了一聲,譏諷道:“你的意思我總算聽明白了,你不就是想說,如果我們家不能跟你們家統一戰線,不賣力氣給你們幫忙,一旦楊副省長當上省政府一號人物,我們蕭家就配不上你們了?就算我們不要求退婚,你們也會提出來的吧。”
我冷冷地說:“我並沒有這麼說,我說的是可能獲得的勝利果實,以及可能承擔的風險。做任何事都是這樣,風險與利潤相輔相成。風險越大自然獲利越大,風險越小的自然不會有太大的利益。當然,關阿姨如果把婚姻當成一種投資行為也未嚐不可,你選擇什麼樣的愛人,也就意味著你選擇了什麼樣的人生。”
關雪竟然沒有氣急敗壞,更沒有咆哮,而是顯得異常冷靜,她平靜地問:“你說得很有道理,對女人來講,沒有什麼比婚姻更重要。婚姻對女人不僅僅是投資,更是一場賭博,根本輸不起。我很想知道,你覺得你是個什麼人?你能給我們家蕭梅一個什麼樣的人生,你能為你們的未來負責嗎?”
關雪說完,靜靜地望著我。蕭梅也望著我,目光裏除了柔情和擔憂,竟然充滿了期待。我沒想到,這母女倆竟然會是如此的反應。中招了,絕對是中招了,這正是她們所期盼的,她們一步步誘導我,就是希望我挑起這個話題。
然而從蕭梅溫柔的目光中,我能感覺到,她希望我能給她一個滿意的答複。難道她們今天叫我來,是希望我表態的?可是他媽的,什麼樣的答複才是她滿意的呢?
我沉思片刻,認真地說:“我出生在這樣一個家庭,從出生的那一天開始,我就被賦予了重要的使命。可是這個使命並不是我決定的,而是天意。如果讓我選擇,我更願意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如果是那樣,我就不會有這麼大的責任和使命。”
蕭梅突然說:“每一個生下來都是身懷使命的,這都不是我們所能左右的。可是既然你明白你身負使命,為什麼不努力去完成你的使命?而是一直試圖逃避?”
我說:“你聽我說完,雖然不喜歡,但我並不想逃避。我一直在努力,努力完成我所承擔的使命。既然是使命,就不是那麼容易能完成的,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困難。現階段就是我最困難的時候,我隻是一個人,我需要強有力的幫助,而不是指責和打擊。”
關雪冷笑了一聲,鄙夷地說:“你在努力嗎,我們怎麼沒看到?我隻看到了你泡妞,打架,喝酒滋事,烏煙瘴氣,整天惹是生非,把事情搞得一團糟。說實話,你和蕭梅訂婚三年,我對你的表現非常失望。”
聽到這句話,我不想再說下去了,心裏煩躁得要死,跟女人講道理確實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尤其麵對的又是已經在心底宣判你死刑的女人,除了白費唇舌什麼都得不到。
我站起身,冷冷地說:“我不知道我能給蕭梅一個什麼樣的人生,也許我這個人是個不祥的男人,她跟著我隻會受氣受累,還要連累你丟臉。同樣,我也不能保證給她一個美好的未來,說不定哪一天我就被雙規了。跟著我,沒前途,我不是一個好男人,更不會是一個好女婿和好丈夫,你們另請高明吧。”
說完我轉身準備離開,蕭梅突然發出驚天動地的哭聲。這哭聲慘烈異常,撕心裂肺,痛不欲生。我的心裏一陣難過,鼻子一酸,幾乎也鏘然落淚。該他媽的結束了,我在心裏對自己說,長痛不如短痛,不能再拖下去了。
關雪在我身後大聲喝道:“你給我站住!”
我停住腳步,背對著關雪,淡淡地問:“關校長還有什麼吩咐?”
關雪嚴肅地說:“就這麼一走了之嗎,你真是個懦夫!我算看明白了,你這樣的男人骨子裏比任何都軟弱,遇到一點點挫折,你除了會逃避責任,你還能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