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關係學(1 / 2)

我奮力睜開眼,扭頭看到餘昔正站在床邊沉著臉盯著我,臉上冷若冰霜,看起來很不高興。雖然我和餘昔是校友,但關係還沒發展到那麼親密的份上,分別時間又長達十年,如今的關係到底處於哪一步還真不好判斷。

我從床上爬起來,有點尷尬地說:“不好意思,這張床太舒服了,我差點睡著了。”

餘昔突然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笑嘻嘻地說:“瞧把你給嚇的,像個犯了錯的小學生。”

餘昔一笑,太陽又重新升起,說明她並不是真的責怪,警報解除。我也笑了笑,說:“你位高權重,別老是嚇唬我,我位卑職微,膽小。”

餘昔笑著說:“跟你開玩笑的,別緊張。我這裏還要來人問話,你留在這裏不方便。昨晚你一晚上沒休息,我在樓下給你開了間房,你先去睡一會吧。”

我實在很想多和餘昔待一會,想了想覺得確實不太方便。我是被調查對象,她和我關係顯得過於密切容易給人留下把柄。

我說:“不用麻煩了,我留在這裏確實不方便,還是自己找地方去休息。師姐,你來一趟濱河不容易,找個方便的時間我請你吃頓飯吧。”

餘昔想了想說:“估計會很難,你也知道,這次來我們是做調查的,和你走得近了容易被人誤解,還是等你來北京時我請你吧。”

我搖著頭苦笑了一聲,無奈地說:“那得等到啥時候啊,我都不知道這一關過得去過不去呢。”

餘昔眨了眨眼睛,說:“怎麼,你對自己這麼沒自信嗎?”

我苦笑著說:“那倒不是,十年才見了你一麵,你一竿子又給我支到北京去了。我是感歎時光匆匆,時不待我嘛。”

餘昔笑著說:“放心,會有機會的。唐亮,我發現這麼多年其實你的變化並不大,這次我重新見到你,你好像還和學生時代一個德姓。”

我說:“人嘛,其實骨子裏的東西是很難改變的,一個人想變好很難,一個人想變壞其實也很難。如果沒有經曆過特別大的刺激,人的本質是不大可能改變的。”

餘昔豎起大拇指說:“嗯,精辟!好了,你先走吧,我這裏馬上要來人了,有時間我們再聯係。”

我伸出手,盯著餘昔說:“你的電話號碼告訴我啊,要不我怎麼聯係你。”

餘昔說了一串手機號碼,我一邊記,一邊用手機把號碼存了起來。

餘昔突然提醒道;“你不要用你的手機給我打電話,我懷疑你的手機有可能已經被監聽。如果要找我,你最好換個號碼打給我。”

經過餘昔這麼一提醒,我禁不住後背冒出一陣冷汗。對手為了對付我們,無所不用其極,這種可能姓是完全存在的,然而這一點我卻完全忽視了。

從飛天大酒店出來,我在附近的公用電話亭給老爺子打了一個電話,老爺子聽完我的彙報,說:“你馬上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我有事要跟你談。”

因為是周末,省政府除了一些加班留守人員外基本沒什麼人,政府大院和辦公樓裏都顯得異常安靜。但對老爺子這樣的人來說,腦子裏是沒有周末的概念的。

來到老爺子的辦公室門口,門是虛掩著的。我敲了敲門,聽到一聲“請進”走了進去。老爺子正在看一份文件,抬頭看到我進門,從頭到腳認真打量了我一番,然後指了指對麵的沙發說:“坐下吧。”

我坐在沙發上,在兜裏翻找半天,煙和火都沒帶,這才想起來,我已經斷煙一天了。我抬頭看了看老爺子,發現他仍然在認真地審閱著手頭的文件,手邊的煙灰缸裏燃著一支煙,煙霧嫋嫋地瞟向空中。

在煙霧繚繞中我認真打量著老爺子,發現他的神情依然向以往那樣從容淡定,表麵上看不出一絲的不安和困惑。我心裏忍不住對他有點心生羨慕,這種定力真是在生活和官場多年來修煉出來的。他似乎能夠在任何不利或者有力的情況下保持聲色不動,從臉上很難看出他內心的真實情感,真可以算得上是處驚不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