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一杯酒,我站起身說:“你先坐著,我去洗個澡。”
我走到衛生間門口,忽然聽到李嘉文在我身後說:“老板,我想請個長假。”
我回過頭,不解地望著李嘉文說:“請長假?你要幹嗎?”
李嘉文將頭靠在沙發背上,望著天花板上的吊燈說:“我想去趟拉薩,去那裏把自己丟了的東西找回來。今年我的心態一直不好,想去拉薩待一段時間,讓自己的心安靜安靜。”
我走回到沙發前坐下,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點燃,抽了一口煙說:“你已經決定了嗎?”
李嘉文點點頭,說:“嗯,想好了。這段時間我反省過了,我的心太浮躁,整個人好像飄在半空裏,需要好好調整調整。”
“和誰一起去?”我抽著煙,眼睛望著李嘉文的大眼睛說:“其實出去走走也好,人畢竟是情緒姓的動物,每年的確是該專程抽個時間調整心態。”
李嘉文說:“一個人去,我隻是想一個人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清靜清靜。”
我點點頭說:“出去走走也好,自從你到鄭大廚飯店,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好好休過假,的確是應該給你休個年假。隻是飯店的運營是你一手抓的,鄭廚子對經營一竅不通,你離開的時間過長,我怕會出亂子。”
“這個你倒不必擔心,”李嘉文喝了口酒說:“現在的樓麵經理經過一年多的調教,已經能獨當一麵,我離開一段時間問題應該不大。而且飯店已經進入軌道,除了日常工作隻是一些瑣事,就算是遇到什麼問題,她會跟我電話彙報。更何況你不是還在江海麼,有你唐大少坐鎮,能出什麼大事?”
我苦笑著說:“話不能這麼說,現在的江海看起來風平浪靜,其實仍然是暗流湧動。我和韓博深賽馬時發生的槍擊賽馬案到現在也沒偵破,但可以確定幕後肯定有一隻黑手。你應該也聽說了,前幾天副市長唐山在視察工作時死在了賓館房間裏,死得很蹊蹺,這背後肯定大有文章。”
李嘉文說:“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一個小老百姓,隻是過個小日子罷了。”
我歎了口氣說:“那好吧,你去就是了,調整好心態就趕快回來,可千萬別從此人間蒸發,一去不複返了。”
李嘉文輕輕笑了一下,露出兩顆大白牙,她這一笑眉眼完全舒展開了,臉上愁雲散盡,倒是讓我看到了幾分以前那種鄰家女孩的清純。
李嘉文說:“既然你這麼舍不得我,那就跟我一起去趟拉薩唄。我也不奢望你能陪我那麼長時間,一個星期我就知足了。”
我笑了笑說:“我倒是想去,可是哪裏脫得開身啊。”
李嘉文冷笑了一下,不以為然地說:“脫不開身不過是個借口,隻要你想去,總是能抽出時間的。”
我歎了口氣,心情忽然就變得沉重起來。其實李嘉文說得對,我又何嚐不想出去散散心呢。從今年過年到現在,生活忽然變得前所未有的沉重,感覺很壓抑,內心一直隱隱有一種逃離現在這種生活狀態的衝動。可是人生在世,總有這樣那樣的羈絆,你可以不在乎,但不能不接受。
我站起身說:“你打算什麼時候動身?到時候我送你。”
李嘉文沉吟片刻,說:“就這兩天吧,等我把店裏工作安排好,收拾收拾東西就可以動身了。”
我說:“那好,你準備出發的時候打電話給我,我去機場送你。”
李嘉文嗯了一聲,忽然又歎了口氣說:“我原本以為你會挽留我的,沒想到你是這種態度。哎……”
女人的心思可真是糾結,我剛想說點什麼,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我掏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示,是南城三哥宋海龍打來的。
南城三哥一心想把英皇俱樂部接手過來,前前後後找了我幾次,而且還聯合了老虎和鋼蛋,希望我能出手相助。為這事我找過三叔,希望他能出資幫助老虎他們幾個人把英皇接手過來,可是三叔卻不同意出資,理由是這幾個貨根本就不是經商的材料,投資給他們錢就白瞎了這筆錢。
三叔的判斷不無道理,可我始終覺得經營夜總會並不需要多大的商業天賦,請個職業經理人來操盤,賺不到大錢至少也不會虧本,更何況這對老虎他們來說大小都算一份事業,總好過整天為了搶地盤打打殺殺的。
南城三哥不死心,幾次三番找我幫忙。無奈之下,我隻好聯係一個在銀行當行長的朋友,幫三哥他們貸款。可是這事又遭到李紅的反對,李紅向來對南城三哥和鋼蛋這些人缺乏好感,也一直反對我和這些人交往過密。她的理由是我一旦沾手這件事,以後都別想安省,早晚會被這些人拖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