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子遲疑著,一幅吞吞吐吐猶豫不決的樣子,眼角的餘光還不斷瞟著左冷峰。我看了眼左冷峰,冷笑著問道:“左隊長,他為什麼老看你,是不是你長得像他二大爺?”
左冷峰尷尬地說:“我怎麼知道他為什麼老看我,我可沒這種孫子。孫誌剛,我告訴你,到了這裏你唯一的出路就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千萬不要抱任何僥幸心理。”
孫子咬了咬牙,把心一橫說道:“清水幫的老大我不知道是誰,隻知道他是一個能量很大的人物。我老大叫劉鵬,開了家地下錢莊,我平時主要給他打下手。”
又是這個劉鵬,那麼他到底是不是西城分局的副局長劉大鵬呢?不過這件事目前仍屬於機密,不能隨意泄露出去。
我急忙問道:“你們平時是不是都喊劉鵬叫劉老大?”
孫子驚訝地看著我問道:“你怎麼知道?”
我說:“我知道的遠比你以為我知道的要多得多,我再問你,你們老大劉鵬現在什麼地方?”
孫子搖搖頭說:“這個我真不知道,平時都是劉老大有事臨時呼我,他的行蹤很神秘,我也不清楚他住在什麼地方。”
話還沒說完,孫子就嚷嚷道:“哎喲,唐大少,你先把我放下來行不行,我這腿和胳膊都麻了,這會連死的心都有了。”
我惱怒地說:“問了你半天,沒掏出一點有用的,還想讓我把你放下來,門都沒有。你再給我好好想想,在哪裏能找到你們這個劉老大,老子要會會他。”
孫子臉色煞白,難受得渾身亂扭,急赤白臉地說:“成,成,我幫你約我們劉老大,這總行了吧?你快放我下來。”
我點點頭,說道:“那你可想好嘍,不是我逼你的,是你自己願意的。”
孫子齜牙咧嘴地說:“是,是我自願的,沒有人逼我。”
我掏出手銬鑰匙,打開手銬,將孫子放下來,然後讓人將他押回了拘留室。我轉身走到座位前,把手銬鑰匙交給左冷峰,沉著臉說:“左隊長,剛才孫子交代的到目前為止隻有你和我,還有你帶來的這位記錄人員清楚,如果消息泄露了出去,你們應該知道是什麼後果吧?”
左冷峰的臉色十分難看,看得出他肚子裏也憋著一肚子火,卻不敢發作,隻好點頭說:“我知道,放心吧,消息絕對不會走漏出去。”
我點點頭,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說:“那好吧,現在該審問這個唐子貽了。如果我沒看錯,你和她應該是老熟人吧?”
左冷峰神情一怔,遲疑了一會才說:“認識是認識,以前打過幾次交道,不過也談不上多熟。”
我接著問道:“唐子貽說她是國稅局的,到底是不是?這個女人不簡單,我怎麼覺得她根本不像機關公務人員,倒像是出來混的?”
左冷峰說:“她以前好像也是個體戶,自己開了個美甲店,後來不知道通過什麼關係,的確是進了國稅局。”
我沉吟片刻說:“你現在去把她帶進來,我突然對她特別好奇了。”
左冷峰看了看手表,遲疑地說:“今天實在太晚了,我看你也很累了,要不明天再審吧。”
我說:“我看是你累了吧?或者有別的什麼原因?”
左冷峰趕忙解釋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既然你這麼說,那我現在就叫人把她帶進來。”
我淡淡地笑了笑,左冷峰站起身走了出去,過了好半天才重新進來。在一名民警的陪同下,唐子貽走進了審訊室。她走進來之後,輕蔑地看了我一眼,鼻孔裏冷哼一聲,臉上充滿了一種視死如歸的表情。
到底是年輕,很有種初生牛犢不怕虎感覺,我心裏暗笑一聲,心裏想,對付這樣的生瓜蛋子看來要用一種方式。
唐子貽進來後也不坐,一臉孤傲地站在我們對麵,眼睛斜看著牆壁。我也不說話,一邊喝著茶,一邊抽著煙,還把那個漂亮的女警花叫進來蓄了一回水。女警花再次進門後眉眼低垂,一臉不好意思的樣子,倒完水就紅著臉頰,夾緊雙腿邁著小碎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