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點燃抽了一口,吐出一口煙霧,半開玩笑地笑著說:“孟書記今天對我怎麼這麼好,又是好茶又是好煙的。據說一般人到你這彙報工作,連坐都不敢坐,今天對我這麼客氣,我怎麼有種怕怕的感覺呢。”
孟暉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手指著我笑著說:“你小子,真是不知好歹。我這好煙好茶的招待你,你反倒渾身不自在了。”
我說:“說句老實話,你今天親自召見我,我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事,心裏有點沒底,所以才覺得有點忐忑。”
孟暉說:“這種心情倒是可以理解,好吧,那我就直說了吧。這次選拔副市長的提名,組織部報上來幾個考察人選,你是其中之一。後天組織部會派考核小組去你們財政局做個民意調查,我提前給你打個招呼,讓你做個心理準備。”
孟暉做出這個態度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如果我能進入市委向省委推薦的副市長候選人中,我能上最後的名單,常委會上他這一票是沒什麼問題的。他這樣做可以說是在向我示好,確切地說是向老爺子示好。
我心裏一陣狂喜,心裏默算了一下,江海九大常委中,市委書記一票,組織部長一票,市長覃康那邊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剩下的常務副市長劉遠山那一票如果也沒問題,這已經占了四票,而且是分量最重的四票,幾乎可以說在常委會上通過沒什麼太大問題了。
隻是我還有點隱隱的擔憂,我和蕭梅退了婚,蕭梅家老爺子蕭鐵山那一票就未必投給我,而且很有可能會反對。如果蕭家堅決反對,另外那四個常委的態度就很難說了。
我抬起頭,望著孟暉興奮地說:“多謝孟書記明示,我回去好好準備準備。”
孟暉忽然話鋒又一轉,臉色一變,嚴肅地說道:“最近信訪辦和紀委接到不少關於你的告狀信,有一封信甚至有人通過特殊渠道送到了我的辦公桌上。信我看過了,裏麵列舉了不少你在濱河招商期間行賄以及接受商業賄賂的事情,我想聽聽你的解釋,這是怎麼回事?”
我心中大駭,舉報信竟然直接送到了市委書記的辦公桌上?這絕對不是張誠能做成的事情,誰有這麼大的能量?他媽的,一到關鍵時刻就有人搞這種下三濫的事情。
我急忙說:“孟書記,我這次去濱河招商是覃市長親手抓的,成績也有目共睹,這是有人不希望我被提拔,故意往我身上潑髒水啊。”
孟暉說:“雖然不排除這種可能姓,可是裏麵羅列的事情很清楚,甚至有不少細節都寫得清清楚楚,所以我希望你能寫親手寫一份材料,把你在濱河招商期間所做的工作和花費都一五一十陳述清楚,以免總有人用這件事做文章。”
孟暉說:“雖然不排除這種可能姓,可是裏麵羅列的事情很清楚,甚至有不少細節都寫得清清楚楚,所以我希望你能寫親手寫一份材料,把你在濱河招商期間所做的工作和花費都一五一十陳述清楚,以免總有人那這件事做文章。”
這件事說起來容易,但真要做起來還是有相當大的難度,雖然招商具體工作由我負責,但卻是在市政府的組織下由我們財政局和招商局共同完成的,牽扯到了兩個行政單位,這裏麵的賬目就不是那麼容易分清楚。
最早的招商方案是由招商局的局長組織人手起草的,那個方案純屬異想天開,按照那個二貨招商局長的意思,我們出去招商基本上可以分文不用。覃康是個明白人,看過之後對方案不滿意,又把皮球踢給了我,後來我又重新研究製定了新的方案。這事兒讓招商局那個局長心裏特別不舒服,我們從濱河招商回來之後,他在分攤費用的時候就諸多牢騷,甚至我向市政府建議將張璡調到財政局任職,他到現在還左右為難張璡,硬是不肯放人。
雖然我也本著少花錢辦大事的原則,盡量節省費用,可還是有些費用說不清楚。最主要的有兩筆,一筆是張璡私下送給發改委兩萬塊錢,另外一筆是我們到紅寶石夜總會調查老於咬掉招商局老梁鼻子時花掉的幾萬塊錢。這兩筆費用雖然後來都做成了糊塗賬,可真要查起來還真是擺不上台麵。
孟暉見我有些遲疑,鄙視著我的眼睛問道:“怎麼,有問題嗎?”
我搖搖頭說:“倒是沒什麼問題,材料我盡快寫出來交給你。隻是有些事情我需要向孟書記你當麵講清楚,自古以來找人辦事多多少少都是要花錢的,即便是老百姓辦事吃請送禮這都屬於常態,很多公關的費用都很難拿到台麵上來說,真要如實寫到材料裏,白紙黑字那就等於主動招供了。”
孟暉淡淡地笑了笑,說:“這一點我自然能理解,你盡量如實寫就是了,隻要沒有落到你個人的腰包,相比較你們為江海市拉來幾百億的投資做出的貢獻,為了工作公關吃請的費用控製在合理範圍內問題都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