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睡半醒間,我逐漸也進入到睡眠狀態。不知道幾點鍾的時候,蕭梅的手機忽然劇烈地響了起來,她迷迷糊糊抓過帶來的坤包,從包裏掏出手機,閉著眼睛說道:“喂,誰呀,大半夜的打電話。”
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句什麼,原本迷糊的蕭梅驚叫一聲,猛地坐起身來,大驚失色地說道:“什麼?你說什麼?”
電話那邊又說了幾句,感覺對方說話的時候也十分慌亂。蕭梅怔怔地拿著電話,坐在床頭失神地發呆,眼神裏是一片難以置信之色。
我睜開眼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問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蕭梅忽然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哭得驚天動地,眼淚如雨水般磅礴而出。把我嚇了個半死。我扳過蕭梅的肩膀,驚慌地問道:“到底出什麼事了,說話啊。”
蕭梅嚎啕大哭了半天,才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我叔叔……我叔叔……被人……被人害死……死啦。”
聽到這句話我大驚失色,急忙問道:“蕭局長……蕭局長……死了?我今天下午還跟他一塊吃過飯的,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什麼人害死他的?”
蕭梅泣不成聲地說:“我……我也不知道,我媽媽在電話裏說,就在一個小時前,我叔叔被人用槍打死啦。”
我後背驚出一聲冷汗,蕭遠山竟然是被人用槍打死的。公安局長被人開槍打死,這事情鬧大了,等於意味著有人向江海市委市政府宣戰了,接下來必然是整個公安係統瘋狂地複仇行動。
我睡意全無,趕忙下床穿上衣服說:“你叔叔現在哪裏?我們馬上去看看。”
“正在武警醫院搶救,說不定還有救。”蕭梅也反應過來,馬上跳下床手忙腳亂地往身上穿衣服,慌亂之中甚至連襯衫都穿反了,頭發還卡進了紐扣裏,拔都拔不出來。
我自己穿好衣服,幫著蕭梅將襯衣脫下來,摘下卡進紐扣裏的頭發,重新將襯衣穿好,兩個人慌裏慌張從家裏衝出去,下樓後開著我的車就直奔武警醫院。
這時候我發現天已經快亮了,早起的環衛工人正在清掃馬路,灑水車緩緩地開過路麵。一路上,蕭梅抽泣不已,我心裏也心亂如麻。到底是什麼人要謀殺蕭遠山?或不會是越獄出逃的孤鷹?如果真是他,那麼我們的判斷就出現了嚴重的差錯,這次方曉出逃,目標並單純的是報複,這背後一定有一個更大的圖謀。
隱隱的,我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大錯,當時我和彭強分析,方曉出逃後下手的目標應該是靳偉、彭強以及我,可誰也沒想到,江海市現任的公安局局長才是他的第一個目標。
車子開到武警醫院,我停好車跟蕭梅旋風般衝進醫院,直奔急診手術室而去。當我們衝到手術室外的走廊時,發現走廊裏已經站滿了人,蕭家人幾乎全來了,蕭遠山的妻子帶著兩個孩子在手術室外嚎啕大哭,泣不成聲,蕭鐵山則身穿警服的刑警處處長和刑警隊隊長譚明發火咆哮,指責他們都是飯桶,連自己的局長都保護不好。行政處長和譚明低著頭,垂頭喪氣地一言不發。
靳偉和彭強、羅大洛正焦躁不安地在走廊裏轉圈,幾個人的神色都顯得十分凝重。西城區公安局局長、政委,東城區公安局局長、政委也都來了,以及各區的派出所所長、指導員都擠在走廊裏,整個手術室外的走廊被擠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