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上身一件襯衫,下身是一條牛仔褲,長發隨意披散著,嘴唇因為氣候幹燥缺乏水分都已經爆皮了。女人眼睛一把抓住我,欣喜若狂地大聲喊道:“唐少,我終於把你盼來了。我就知道,你絕對不會讓我失望,一定會找到這裏,你不會不管我的。”
女人說完這句話,頃刻間淚流滿麵。我定睛望去,抓著我的女人正是李嘉文,這才幾天不見,她竟然已經憔悴成這個樣子,不仔細辨認我幾乎要認不出來她了。
我輕輕抓住李嘉文的手,柔聲說:“別哭別哭,我這就帶你回家。”
李嘉文哭喪著臉說:“你都不知道,我都快被折磨瘋了。你再不來,我就要死在這裏了。”
我安慰道:“我這不是來了嘛,現在沒事了,有什麼事回去以後慢慢說,等我先把這個王八蛋收拾完再說。”
我分開李嘉文,讓她靠邊站在旁邊,兩步走到奕君麵前,盯著他的眼睛冷冷地說:“你是要我動手呢,還是自己乖乖就範?”
奕君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忽然從藏袍裏掏出一把手槍頂在了我腦袋上,一臉惡毒地說:“狗東西,你以為這裏還是在江海嗎,你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裏是什麼地方?”
奕君的話音剛落,站在院子裏那幾個人也紛紛從屋子裏取出雙管獵槍,瞄準了多吉和他帶來的四個康巴漢子。多吉和他帶來的人也紛紛拔出攜帶的武器,與對方對峙,一時間院落裏劍拔弩張,隨時有可能開戰。
在奕君拔槍的一瞬間,我已經意識到他持有武器,下意識摸到腰後麵,逃出來的卻不是那把警用手槍,而是我在八廓街買來的藏刀。看到這把藏刀我恍然醒悟,媽的,那把槍我根本就沒帶過來,這個時候用刀去跟對方的手槍拚,無異於自尋死路。稍一遲疑,奕君的槍已經頂在了我的腦門上。
望著眼前這個凶神惡煞的逃犯,以及他手裏那把隨時能取走我姓命的手槍,我的後背頃刻間冒出一身白毛汗,媽的,難道這回要在陰溝裏翻船了?
奕君陰森森地笑著說:“姓唐的,你肯定從來沒有想到過,不可一世的江海大少會栽在我手裏吧?”
我深吸一口氣,平穩住呼吸,盡量讓自己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保持冷靜。對麵的這個人不過隻是個小人物,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從他狂熱的眼神裏,透露出一股滲入骨髓的寒意和仇恨。
我心平氣和地說:“真是沒想到,這回陰溝裏翻船,落到你這樣一個死跑龍套的手裏。隻是在我臨死前,我有個問題想問你,既然要跑路,你為什麼不索姓偷渡逃出國,卻偏偏要躲在這樣一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
“你很想知道嗎?”奕君陰測測地笑了起來,與此同時打開了槍保險,咬著牙說:“要想搞清楚這個問題,你還是先下地獄去吧,那裏會有很多人爭先恐後告訴你,這到底是為什麼。”
這個瘋子,他隨時有可能扣動扳機,取走我的姓命。多少人想我死,如果死在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手裏,那傳出去真是能笑死一條街的人。
原本躲在我背後的李嘉文忽然一把抓住了頂在我頭上的手槍,抓住槍管移到自己的額頭上,咬牙切齒地說:“你這個混蛋,你要殺他先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