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微微笑了。
我們手拉手一起去上課。
隻是少了宋笛。她真的生氣了,我知道是我不對,可我也沒法跟她解釋。
宋笛坐在最後一排,身旁跟著幾個帥哥,她從來不缺玩伴。可讓她當朋友真心對待的人,我知道,就隻有我跟姚淩蕊。
我試圖打破這種僵局。我不想淩蕊跟宋笛有什麼誤會。
我采取了最原始的方法。
寫紙條。
我把寫好的紙條揉成團丟向了宋笛。
宋笛看起來生氣的厲害,根本不管我。
等我丟到第三個紙團的時候,宋笛直接抱著課本,在所有人的注目禮裏,在教授的注視下,大踏步的說她不舒服,堂而皇之的早退。
“淩蕊,她好像真的生氣了。居然生那麼大的氣。”我有點怕了。
姚淩蕊抄著講義道:“隨她啊,她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來的快去的快。”
“對不起,是因為我鬧成這樣的。”我跟她道歉。
“你知道就好。”姚淩蕊柔弱的外表下,是我見過最毒舌的心。
“淩蕊。”我歎口氣苦笑起來。
“幹什麼。”她低頭寫字。
“我發現你和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啊。打死都不說好聽的話。”我想起了那個女人。
“誰。”姚淩蕊淡淡道。
“嗬嗬,就是上次你發燒,我們在醫院遇到的那個大夫。她人很好,可是就是說話很直接。可你安慰我沒有她對我溫柔,她對我很好的。”我不自覺笑了笑,想起蘇湄,就會忘記很多不好的事,心就溫柔起來。
姚淩蕊停筆了,抬頭看了我一眼。
我愣了一下,姚淩蕊的眼神充滿了一些難以言喻的哀愁。
我意識到什麼,不再開口。
我總是把她和別人聯係在一起。我從沒有單獨的,隻是注意過她這樣一個人。
她皺眉難過的樣子,有些像林天瑜。
她冷漠的樣子,有些像蘇湄。
她關愛我的樣子,像田光對天瑜一樣。
我是怕了啊。
我害怕麵對真正的姚淩蕊。
我有意無意忽略她。
忽略著對她的感覺。
我低下頭,她也不在看我。
教授在講什麼,我已經無心再聽。我聽見姚淩蕊低聲開口。
“別人是別人,我是我。嫌我不好就算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很後悔。
她不再說話。
我真的怕了。也不再開口。
下課了。
她收拾東西。
我也收拾東西,跟在她後麵。
她一路往外走,走的很快,我喊了她,她不理我,卻拐進了宿舍樓。
我打開了宿舍的門。
她用手撐在書桌上,緊緊皺著眉頭,似乎在極力控製什麼。
“淩蕊……”
我的心像被什麼紮了一下。
她仰起頭,把頭仰的很高,一頭長發都傾在腦後,我聽見她在深深的呼吸。
午後的太陽穿過窗戶射進來。
她年輕美麗的身影被染成一片刺目的金黃。
她的臉有立體的五官。
光線中,她的眉弓下有一片陰影。
她的身子不再緊繃,轉而靠在一旁的床架上。
“淩蕊。”
我隻覺得好像掉進了一條河,河裏有巨大的漩渦,我們被水無情的卷走。我聽見她在跟我喊,可我沉的太快,沉的太快,已經快要窒息,我沒有辦法,對她伸出我的手。
“林海瓊。你是個混蛋。”
她開了口,用頭撞了一下床柱子,咚的一聲。
我渾身汗毛倒豎,我隻想跑。
“你要我怎麼樣!我已經……”
她說不下去。
我鼻子發酸。
“你不能這樣。每一次你跑回來………我很煩你這樣……”
她的眼淚奪眶而出。
我到吸著氣,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渾身發抖。
“你不能這樣折騰我……我會難受。我會很難受……你懂不懂?我不能看著我喜歡的人,一次又一次為另一個人走出去,然後傷一次跑回來,再傷一次又跑回來,每一次我都要安慰她。你又不是為我傷的,憑什麼我要管你為另一個人難過。你跟我說說看,憑什麼?”
她努力的控製,不讓自己再掉眼淚,她那麼倔強,那麼要強……
“對不起。”
我隻是跟她說了唯一能說的話。
她吸了口氣,眼角帶淚,側頭看著我,嘴角卻強忍著笑了笑。
“我知道,我不可能跟你有什麼。我覺得這太難,也不合適我。我一早就打算好了,我也不會讓自己跟你在一起。我以為你也不會和別人在一起。所以我從來沒跟你說過什麼。就這樣到畢業也挺好。到時候,我就回青島,回家裏的醫院,離你十萬八千裏。老同學,老朋友,偶爾打個電話,隔兩年見一次。就這樣慢慢到老,我就不必去承受什麼也不必失去你是嗎。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