飾良輕輕地將手覆蓋在手口的位置,感到它跳動得有些異常。
突然,她清楚地觸摸到心髒劇烈地躍起來,仿佛要衝出胸膛。
因為她看到,文情暮——錯開古董王的身形,將目光,投向了自己的方向。
然後,再沒有移開。
拚命地壓抑住內心的異動,飾良回望著那道目光,她是不知不覺回望的,因為那目光,像是一道繩索,牽製住了她全身的力量,使她不得不做出回應。
可是因為離得太遠了,所以令人看不到那目光裏的意味,而一直睜著看得久了,便使自己的眼睛有些酸澀和模糊。
飾良急促地低喘一聲,微微偏過了身用後背來抵擋文情暮的眼光。她一手撐著身後的餐桌,一手卻仍捂住心口。
顯然,在剛才糾纏的較量中,她敗下陣來。
“你到底怎麼了?”銀承皺起了眉頭,扣住她的手臂十分不解。
“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飾良無力地揮了揮手,然後獨自躲開。
躲得有些狼狽,因為即使避開了對麵的目光,後背卻如火一般灼灼起來。
令飾良更為狼狽的是,她不清楚自己為什麼麵對那個女人,會有如此心虛甚至強烈的心跳反應。
人人都有愛美之心進而欣賞美女,應該算是人之常情吧!
躲到會場一角的飾良如是安慰自己。
可是她終竟還是沒能躲過,畢竟情暮,是為她而來。
情暮在看到飾良的時候便慶幸自己來了,她一邊靜靜地與燕博聊著,一邊關注著飾良的身影。
在四處可見的女人中,一眼看到飾良,是那麼的容易。
這便是她的心願,可以在人群中,毫不費勁地找到她,認定她。
隻要有她在的地方,情暮知道自己是可以這樣的,隻是這一天,老天安排得晚了些罷了!
“情暮,兩個星期以後有一場拍賣會,會有一些極品出來。畫冊我已經拿到了,什麼時候給你?”燕博正試探著問她的話,卻看到情暮的目光遊離到很遠的地方。他回過頭一望,又沒有見到什麼特別引人注目的人。
情暮的這目光,比她鑒賞古玉時要專注太多太多。
“你把它送到茶坊就可以了!”情暮微微眯了下眼,因為看到飾良轉過了身,似乎有些奇怪,然後走到了會場的一個角落裏坐下。
燕博鬆了口氣,原來情暮還是願意暗中幫助自己的!
“今天我來是找人。可以了嗎?”情暮收回目光掃了燕博一眼,然後說。
“當然可以!”燕博連忙點頭,他正好奇於這一點呢。
情暮立即轉身,朝飾良走去。
她的步子不大,裙擺輕輕地搖曳出不同於其他女人的風情。她從人群中走過去,所到之處,人群自動分開,然後都瞧著這個女人會走去哪裏。
終於,情暮站在了飾良的麵前。
飾良輕輕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抬起頭來。
逆著燈光,情暮的眸光卻顯得更加的晶亮執著。
“你好,飾良!”情暮輕輕地開口,有如夢幻一般的聲音。
“你好!”飾良站了起來,展開的笑卻有些急促,她看到周圍的人似乎在竊竊私語,然後又都談各自的去了。
不知為何飾良鬆了口氣。
情暮敏銳地感覺到了她的緊張,她深深地注視著飾良的臉,然後微微笑了起來。
一看到情暮的笑,飾良立即懂得了“顛倒眾生”這個詞的含意。
“上次你那樣離開茶坊,我想是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