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媛納悶地跟了上來,卻在看到情暮的手後,大驚失色。
情暮的手,的確擱在琴弦上,可是琴弦上,卻一片鮮紅。
情暮的手仍然扣著,卻不可控製地顫唞著。
“情暮——”錦媛驚呼一聲捂住了自己的嘴,雙目中立即湧下淚來。
“別哭——”情暮霍得抬頭,十指尖銳的疼痛已令她不能集中精神,她望著錦媛,眼前開始一片模糊,一陣一陣的痛從心裏無法阻擋地泛開,令她渾身無力。
別哭——
不要讓我看不清你的臉——
不要哭!
我最害怕的,就是你哭!
不要哭——
…………
……
已經——看不清她的臉了。哭花了的臉上,似乎在變幻,那時還秀小的臉龐被她自己胡亂的抹著,然後,湊了過來——
啊——
是飾良——
“砰!”
情暮從床上坐了起來,身上的睡衣已被汗水浸透。
情暮顫唞著抬起手來,十指似乎還殘留著那時候的疼痛,感覺真實到幾乎無法從夢中蘇醒過來。
為什麼——會做這個夢——
情暮無力地曲膝將自己抱住。
雙手緊握,指甲快插進了手心之中。
再痛,也痛不過那時!
經過長久的靜坐之後,情暮緩緩從夢中清醒過來。
因為最後一刻,她看到了飾良的臉!
飾良嗬——
抬頭看看牆上的時鍾,剛剛才下午四點。情暮輕吐一口氣,便下床去淋浴了。
此時她就在茶坊裏麵,淋浴完畢後踏出房門便聽到環繞在空中的輕柔音樂,令她更靜下心來。
然後下樓。
然後,她一眼看到那個不應在這個時候來的人的身影。
一時之間情暮有些怔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難道她還處在夢境之中?
吧台前,飾良赫赫然坐在那兒。
“老板——”吧台裏眼尖的阿江喊了聲。
正努力品茶的飾良立即轉過臉來。
情暮終於動了。
飾良呆呆地看著情暮,看起來剛剛淋浴後的情暮渾身的水氣更重了,濕發微微地卷著,較之以前,顯得更有女人味兒,而這個女人令人嫉妒的是,即使隻是穿著白色的棉質衣褲也能散發出十足的魅力來。
即使看起來,她有些漫不經心。
“你不是說晚上來嗎?”情暮走到飾良的身邊,問她。
“原本是的。”飾良笑了,因為她一看到情暮,便有一種很放鬆的感覺。仿佛什麼麵具都能在她的麵前放下一般。
情暮抬眉,等她的後話。
“可是我下午反正也沒什麼事,所以就來了,”飾良眯著眼繼續笑,然後問,“怎麼,不歡迎我來嗎?”
“怎麼會!”情暮搖頭。
“那不就得了,”飾良鬆了口氣,“來的時候阿江說你在午休,所以就沒有叫你!”
情暮掃了阿江一眼。
阿江立即不能動彈,他怎麼覺得老板剛剛射出的是能將人凍僵的目光?
“從現在起,都屬於我了,對嗎?”情暮的心情慢慢好起來,剛剛夢寐中的壓抑輕易地被飾良化去。
飾良一愣,因為情暮的說法有點兒奇怪,不過也差不多就是!
“對,從現在起我都沒有事,你有什麼安排嗎?”
“你並沒有告訴我,你會來得這麼早,”情暮低低地道,然後想了想,“總之我們先出去吧。”
“好啊!”飾良點頭,興奮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