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是我親手將她推開,所以才要親手將她拉回來。”飾良並不受她影響,而是堅定地道。
“你已經將她推開了,怎麼還敢奢望她還會回過頭來愛你?”唐砂的聲音有些緊了。鏡片後眸光的閃爍也犀利起來。
“那是我和情暮的事。”飾良淡淡地頂回來。
唐砂似遭一棒。
是的,那是顏飾良和情暮之間的事,看起來根本沒有她插入的餘地。
但她就是做了,現在已經不是顏飾良和情暮,而是顏飾良、情暮還有她。
“可是你們的事,我也知道不少。”唐砂突然莫明其妙地道。
“你知道我們什麼事?”飾良挑起唇角,微微一笑。
“碧喬和錦媛,你說夠不夠?”唐砂靠近飾良,與她錯肩而站,在她的耳邊輕輕地吐出這些話來。
飾良這才驚訝了,她沒想到——
唐砂退後些身子,見到飾良的臉色後,終有一點勝利的感覺。
“你知道?”飾良重複念道,“你知道……”
“是啊,我知道。”唐砂點點頭。
“那又如何?”飾良再度笑了,“難道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棄情暮?還是你以為你知道了就可以威脅我放棄情暮?”
“她不愛你,她愛的是另一個人。”唐砂迅速地接過她的話,給予她重頭一擊。
“她愛的那個人,現在就是我。”飾良仍然笑著,掃過一眼完全聽不懂的藍濤歌,“你以為你這樣說出去會有人相信嗎?沒有人會相信你的話!無論我之前失去的是什麼記憶,我就是我。無論情暮現在失去了什麼記憶,她仍是她。她找到我,是因為我身上有她所喜歡的氣息,所以我們才可能在陌生的地方相遇——陌生的人與人之間不就是因為這樣才相愛的嗎?你怎麼知道她愛的不是現在的我?”
飾良的一番話罷,唐砂竟險些被打倒。飾良的話越說越激動,越說臉上的神采越動人,剛才的憔悴不翼而飛了,站在她麵前的,是個完完全全在愛著並被愛著的女人。
“你還沒有遇到情暮吧?她已經忘了你了,如果她現在站在你的麵前,你就沒辦法說出這些話來。”唐砂咬咬牙,做最後一搏。
“你太小看情暮,也太小看我了!”飾良輕緩著剛才語氣衝動後的喘熄,然後笑問:“你知道,情暮是怎麼讓我恢複失去的記憶的嗎?”
唐砂愣住。
飾良繼而道:“我是如何記起她的,她就可以同樣記起我,難道你的催眠術,還能強過孟婆湯、奈何橋?”
唐砂渾身劇烈地顫唞起來。
“再見——”飾良冷眼看著唐砂的崩潰,然後轉身。
在經過藍濤歌的時候,她抬起頭,透過藍濤歌看到天空藍得極美:“到了這兒,我突然想到還有一個地方沒有去找,我現在就去。”
“很遠麼?我可以送你。”藍濤歌的確不明白剛才飾良和唐砂的一段對話到底意味著什麼。但轉而一想,也許,飾良之前真的經曆過很大的禍事,大概在鬼門關前轉了一圈,所以才說到什麼孟婆湯,奈何橋的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過去,”飾良回頭掃了唐砂一眼,“你留下來吧。”
藍濤歌輕歎口氣。
飾良走了。
藍濤歌突然想起一句話,不記得是誰說過的,大概的意思是:愛是沒有錯的,錯的是在錯誤的時間在錯誤的環境中用錯誤的方式去愛一個人,其結果,非死即傷!
既然唐砂本身都受了傷,於是也不是那麼麵目可憎了,因為愛這個理由,似乎一切都可以被原諒——不過對於飾良來說,卻是最不可以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