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可以這麼輕易的原諒他們的兒子——畢竟與他是無關的,不過卻不可以這樣原諒他們。”
“這也是與你無關的,華湖,你又下什麼狠勁呢!”伊雲烈直視女兒,無奈地道。
華湖頓時感覺喉間被塞了一個雞蛋。
“華湖也沒有錯!”韓西忙勸,“我隻是希望等華湖高中畢業後,跟我回去。”
“不可能!”華湖幾乎跳了起來。
“嗯——”伊雲烈卻似乎在考慮。
“媽,我絕不會跟他回去的。”華湖撲到母親邊上急切地表態。
“他——也不一定願意見到你。”伊雲烈輕撫女兒的臉,“我不會勉強你做什麼,隻是不要讓自己受到傷害。”
可你的話已經傷害到她了,韓西心中暗想。
在華湖的麵前,母親的傷比自己的傷更為重要。她沒有再說話,而是將頭埋在了母親膝前。
“已經很晚了,你先回去吧,以後歡迎你常來坐坐。”
有一下沒一下地順著女兒的短發,伊雲烈對韓西說。
韓西點了點頭,看了看一動不動地蹲著的華湖,然後起身走了。
“媽——為什麼,他不要我們?”
聽到關門的聲音後,華湖軟弱的聲音低低地傳上來。
她看不到伊雲烈的神情,如果看到,那將是她從未有見過的悲傷……
女兒——去上學了。
周圍——是很安靜的!
身後的房子裏已經冰冷了十幾年!
再多的人,也侵襲不進已經冰冷的心。
伊雲烈坐在陽台上,目光沒有焦點,心一直在遊蕩。
一會兒之後,她被路邊的一個人影吸引住了目光。
那不是——昨天來過的女孩嗎?華湖的新同學。
伊雲烈看著那個叫喬蔚因的女孩一直走到了自己的家門前,然後,仰望著自己。
找我?
伊雲烈莫名地緊張起來,她忙下去開門。
打開門後,喬蔚因一臉泰然地看著自己。
“你——不要去上課?”伊雲烈奇怪地問。
“我請假了,”喬蔚因撥撥長發,“因為我有比上課更重要的事情。”
“與我有關是嗎?“伊雲烈死死地扣住門上的鐵條,胃有些痙攣。
“是!”喬蔚因平靜地回答,然後朝內走去。
默默地跟在她身後,伊雲烈機械化地關門,脫鞋,然後倒在沙發裏。
隻是走了這一點路而已,渾身竟像濕透了般。
“我媽說,隻要我來找你,你就會知道我是誰。”喬蔚因坐下後,很快地開了口。
伊雲烈突地被驚嚇到了一樣,她看著喬蔚因,已經喘不過氣來。
假如你想知道這是什麼滋味……
等有一天,我帶著我的孩子來找你……
不,不是的,不要!不是的!
伊雲烈雙手抱住了頭,渾身發抖。
喬蔚因的目光依然平靜,平靜得近似冷酷。
她告訴自己不要同情眼前的這個女人,絕不要同情她。
“她呢——她現在在哪裏?”
許久之後,伊雲烈稍微抑止了一些自己,她抬起頭來,已是滿麵淚水。
“她沒有來,隻有我來了。”喬蔚因伸出手,“臨走前,她讓我問你要一袋碧螺春。”
伊雲烈仿佛停止了呼吸——
“把茶葉給我吧。”喬蔚因輕輕皺起眉。
“我不會給你的。”伊雲烈撇開頭木然地說。
“不給也沒有關係,”喬蔚因站了起來,“我可以去買別的茶葉,甚至不是茶葉也可以——反正,她沒有辦法分辨的。”
“不可以!”伊雲烈猛地轉過頭來,目光淒厲。
“你到現在也不肯成全她,又何必在乎可不可以。”喬蔚因毫不示弱地回視,原本有著柔美線條的臉也立刻硬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