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最後一手,如果弗朗茲真不顧及情份想趕盡殺絕,我就拉上洛林家半數以上的人給我們陪葬。”她的話,纏綻著唇邊溫暖的呼吸而出,卻蔓延著死亡的氣息,森森然的讓衛唐優覺得背脊一僵,仿佛寒冷的冬夜掉進水裏,瞬息之間涼透身體。
目光緊緊的望著那張美的不太真實的臉,衛唐優企圖從她沉靜的麵色裏瞧出一些訊息,然而,海洛伊絲揚著她慣有的溫和微笑,安靜冷凝的像朵暗夜裏盛開的花,自由放肆的綻放著屬於她的特有狂佞,讓人移不開視線,卻又不禁開始懷疑此刻的她,到底是人,還是魔。
“不會走到那一步的,不會的。”伸手環上她的背,逐漸擁緊,一點一滴用自己的體溫融化那份可怕的冰冷陌生,衛唐優將臉貼上海洛伊絲的肩,輕聲呢喃著。
斂眼,一言不發的同樣擁緊衛唐優輕顫的身體,緊蹙的眉間陰鬱不減,染了寂寥月色的纖塵萬縷,卻仍然保持著幹淨的冷凝,如同那林間的風,無拘無束的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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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窗前的單人沙發上,從窗邊吹進來的微風有絲甜甜的味道,如水般漣漪成片的光暈,來自於陽光順著白色窗台流淌在腳邊的生動明媚,專心的注視著地板表麵的淡金色光線飀飀輕動,心底也莫名覺得靜諡的仿佛天地初始時的空曠。
手邊的桌上放著半涼的咖啡,棕色的液體盛著陽光的斑斕,有些寂寞的飄浮著誘人的芬芳,視線輕移,她望向窗外徑自搖來晃去的樹杈,灰藍色的眸子染上了一絲綠色的斑駁,深邃幽遠的空茫一片,思緒漸漸沉澱其間,不知不覺忘記了身在何處。
突然,桌上的手機響起,微愣,拿起接通。
“自由自在的日子怎麼樣?”電話裏傳來一個熟悉的男聲,帶著濃濃的笑意。
挑眉,揚了揚唇角。“不錯,比想像中的更好。”
“噢,我真想念優,這麼一個小美人不在眼前,心裏真寂寞。”加斯東拿著電話,笑的像隻偷到葡萄的狐狸。
“那你就少想她一點,免得會寂寞一輩子。”端起杯子送到嘴邊,海洛伊絲的眸子笑的瑩瑩閃閃,仿佛揉進了陽光的色澤,卻又透著純粹的灰藍色優雅。
“好吧,我盡量控製對她的思念,這需要很大的忍耐力。”他嘻皮笑臉的神情就算隔著電話,仍然給人一種極度欠揍的感覺,海洛伊絲放下杯子,調整了一下姿勢,舒服的靠在沙發上,笑而不語。
“布拉瑟已經開始行動了,我猜不用多久,他就會急不可待的召開家族會議,聲討你的種種罪行,然後逼迫弗朗茲做出決定。如果弗朗茲還像現在這樣待在瑞士不作回應,布拉瑟一定會以他袒護你、影響交易進行為罪名,糾結家族眾人對弗朗茲的領導權發出質疑。你也知道,這麼多年下來,弗朗茲也得罪了不少人,這個時候那些人都會支持布拉瑟扳倒弗朗茲。一旦弗朗茲失之眾地,布拉瑟第一個想幹掉的人就是你,第二個才是弗朗茲,你要早做打算。”加斯東的聲音變得正經起來,難得一見的。
斂眼,心底明白加斯東講的都是實情,以目前的情況看,弗朗茲和自己都麵臨著相當艱險的境地,洛林家裏那些對弗朗茲早就心懷不滿的人,一定會趁機除掉他。而對於自己長久以來心存忌憚的布拉瑟,更加會利用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時機,將她從洛林家的名冊上徹底抹殺幹淨,以他的為人,他會做的很幹淨,不會留下一個活口,包括……衛唐優的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