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早就兩清了……
去年她曾回去,見過阿晨,聊過他,淡定自若。
阿晨離世時,他發來信息,她“置之不理”,雖曾計劃也差點回去,最終卻勸住了自己。
春節去陵園,他就在不遠處沒有上前,而她亦是“忽略”。
這些年,細想也就這幾次與他算是有過牽扯吧,嶽明明自以為都做得很好。
她自認夠理智,不會藕斷絲連。可是今天,竟在醫院犯了傻,竟跑去打探他的消息,若真是他生了病,她會怎樣?不敢想。
她是恨的,恨自己忘了誓言,恨自己豬油蒙心竟還去關心他。
她是惱的,惱他竟動用憶總這層關係,惱他不肯放過自己,惱自己竟沒懷疑過他,如果不是這次偶遇,她還要被蒙到什麼時候?
她又是不解的,他是姚輝,他是姚哥,他說過“我保證沒人敢再認識你”,他答應過“一言九鼎,永不相見”,他該知道她的態度,他不該再插手影響她的生活。
可是,上次發短信已算食言,有過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吧。
父母和新家是她在南原的新生與希望,她剛剛看到陽光,他竟又來關注,他安的什麼心?
這樣的惱怒、憤恨、不解纏繞著她,嶽明明喘不過氣來。
好在,孩子們的笑容是她控製情緒最好的良藥,好在她一直都是兩麵人。
…..
嶽明明不認識蘇憶,蘇憶卻認識她,這可是石中偉的女神,今天竟在一部電梯裏。
知道她是帶福利院孩子來複查的,蘇憶有心隨意搭訕為以後見麵做個鋪墊,隻是顧忌老姚在場,便放棄了這念頭。
樓前停車場,看老姚開車離開,蘇憶才轉身給石中偉打了個電話“你猜我剛剛遇見誰了?你的嶽老師….近距離哦…...我還能看錯了?就是她,帶著孩子來複查……放心吧,老姚在,沒瞎說……好好好,沒老姚也不說……”
隨意聊了幾句,掛斷電話朝住院樓走去,拐過彎,他突然停下來,倒退兩步,確信是宋亞軍的車。
亞軍在這?誰住院了?怎麼沒打個電話?他應該知道自己最近在這辦公的。
蘇憶覺得奇怪,有心問個明白,轉眼一琢磨,或許是別人借他的車,或許是來看同事的,既然沒給自己電話,說明沒什麼大事。
如此想著,便收起了電話。
……
老爺子越來越嚴重了,姚輝帶著最近各項檢查結果,讓蘇憶幫忙找專家看看,雖知是徒勞,也想心中有個底。
縱然有思想準備,也忍不住難過,卻比不上電梯猝不及防的偶遇。
若沒有蘇憶在場,或許會忍不住來句“正常客氣”的“你好”。
“一言九鼎,永不相見”,是她丟下的,是他答應的,快八年了,他自認為做得也算還好。
不該再去打聽她,不該影響她的生活,不該給她惹事,可這是醫院,沒人願意來的醫院,即便如同陌生人一般漠然,即便知道她牽在手上的應該是福利院孩子,仍忍不住想確認她來這裏的目的。
在這裏,若問蘇憶,輕鬆就知道答案,他卻不能,不能讓蘇憶知曉他們認識,不能讓大家另眼看她。
心是急的,卻隻能在蘇憶的注視中開車離開,卻是轉了一大圈來到地下停車場,本想再上樓,無意間發現那輛噴著“南原市兒童福利院”的商務車,正好司機在車上,他便上前假借問路,閑聊幾句,套的消息後,鬆口氣,方才離開醫院。
不是她,她沒事,卻感覺有針紮在心上。
….
第二天下午,嶽明明收到了一封信,這是在南原多年來收到的第一封信,打開後是一張紙隻有寥寥十個字,和半個小時前收到的短信一模一樣。
“我結婚了,孩子即將出生。”
他用了雙保險,又算好時間,為的是確保自己看到這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