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鵝聞言撲騰著橘紅爪掌,跳舞似的原地轉了兩圈,伸展布滿潔白羽毛的翅膀,脖頸彎成優美的曲線,便定格在了這個姿勢:“我瞧著,小亦兒倒是高興的很。”
孟亦自始至終都是那副懶懶的淡漠模樣,此時聞白鵝所言,淡聲道:“你如何能看出我之喜悲。”
“我就是知道,”白鵝又轉了一圈,喉間傳來低沉笑聲,“小亦兒心情好,我心情自然也跟著好了。”
孟亦聞言,看他:“這麼說,你活的還真久。”
沈五淵道:“還好,還好。”
修真之人,壽命與修為等級有關,普通人大抵能活百餘年,就算壽終正寢,壽元完滿了。
至於修士,引氣入體後,進入煉氣期,壽元可增加至二百,築基期五百年歲,金丹一千年歲,元嬰一千五百年歲,再往上化神期三千,大乘期五千,渡劫萬載,飛升期則數十萬年皆有可能。
孟亦本就知曉這魔修必定修為高深,但是如若真像他所言,近五千年前的消息他都知曉,恐怕修為至少在渡劫期以上。
譬如宗主玄溫,渡劫後期,半步飛升,已有八千多歲壽命了。
反之而思,連渡劫期之上的修真者都對那傳說中的神藥“無念”如此執念,可見此藥不可謂不珍貴,恐怕這修真界中,再無什麼天材地寶可以與之匹敵。
然這一切,又與孟亦無甚關係,聽聞沈五淵所言,他隻道:“既如此,那就祝你早日找到神藥。”
魔修聞言一如既往地調笑他道:“有小亦兒此番祝願,那神藥,本尊還不是手到擒來。”
“不過,”沈五淵言語忽而轉折,“那神藥可能已不再鴻衍宗內,本尊說不得要在這修真界各處都去打探打探。這靈獸便寄養在你這裏,若是本尊不在,小亦兒也可睹物思人一番。”
孟亦將視線轉至那大白鵝。
沈五淵趕在他拒絕之前道:“放心,這鵝看著肥,實則不吃什麼自家將養的靈穀,放它自己在山腳下,自會去尋一些野味。”
沈五淵話音剛落,那大白鵝就從靜止恢複了動作,翅膀扇了扇,跑到了孟亦跟前,不住地繞著他轉圈。
孟亦看著那鵝的蠢態,約摸能猜到沈五淵將白鵝放在九曲峰山腳下,恐怕另有用處——譬如遣它在鴻衍宗內繼續窺探神藥之蹤。這魔修告知了自己,也不知有什麼意味,不過即便自己不答應,這隻白鵝恐怕也會出現在鴻衍宗的各個角落。
沈五淵見孟亦與那白鵝安靜對視,勾唇不語,片刻後未加告別,倏而消失在了原地。
當真是來去自如。
至於那白鵝,則被孟亦放至了九曲峰下。
它的主人讓它做什麼,它自會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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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幾日過去。
童衡出關。
這日孟亦正悠哉地收獲著已然成熟的靈蔬,大白鵝早不知道跑到了那裏去,靈蔬多是些青菜,需食用根莖的食物也有,隻是較少,於是孟亦便將它們留於最後收獲。
正當孟亦挽起袖子,露出白皙手腕,準備彎腰去拔那靈蔬的時候,他身後響起了由遠及近的匆匆腳步聲。
孟亦站起身,回頭看去,正是童衡。
童衡看著來的匆忙,用清潔的法術洗去了閉關而染就的滿身塵埃,便下山來尋先生。
看見孟亦正準備徒手去拔那靈蔬,童衡俊朗麵容嚴肅,掛著一絲克製的自責,將孟亦手中的菜籃拿了過來:“先生,您不用做這些事,等著童衡來便好。”
孟亦輕應了一聲“無妨”,然而將袖口挽下來道:“你融合成功了?”
童衡點頭。
孟亦看他:“如何。”
童衡有問必答:“童衡愚鈍,融合之後,隻知修為連升幾個小境界,突破了築基期。”
孟亦聞言輕輕拍了拍手,往山上走去:“靈蔬等會兒再采摘,先跟我來。”
童衡聞言,立時跟上。
兩人穿過不平坦的山路,回到九曲峰禁製內,童衡始終跟隨著孟亦,進了屋內。
孟亦從慣放東西的地方拿出一塊無色純白的石頭,將那石頭放到了木桌上,自己則在一側坐了下來。
孟亦用素白指尖點了點乳白石頭,對童衡道:“此為測靈石,你將手放上去,輸入靈力。”
童衡照做,將手放置於靈石之上,緩緩輸入靈力。
乳白色靈石在片刻後開始微微發亮,閃現起異樣的光芒,乳白色開始被其他顏色代替。那光芒很純粹,不摻雜其他任何異色,在柔和光芒的籠罩下,原本純白的石頭漸漸變成了純粹的灰色,其上也出現了一根粗壯的灰芒柱體。
孟亦見狀,抿起了唇瓣:“灰色。”
測靈石是測試修者資質的石頭,一般顯示的顏色為紅色火靈根,綠色木靈根,藍色水靈根,棕色土靈根,以及黃色金靈根。當然也有會其他變異靈根,譬如宿歌的冰藍色變異冰靈根,以及孟亦的米白色變異風靈根,柳釋雙靈根之一的紫色變異雷靈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