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丈贈於相國寺; 反麵畫的是她本人的肖像,神形俱似,人像旁用隸書寫有文彩衣三字,扇柄上同樣吊的是一塊上好的古玉。

原來她叫文彩衣,這把紙扇於她顯然也十分有意義,沒想到她竟然送給我了。

“公子,剛才那位小姐是誰?”我一驚,如意不知什麼時候坐到了對麵,我竟未察覺“如意,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叫我?”

“三夫人不讓叫”“三夫人?她們也來了?”

“那……”如意向我後麵指了指,我回頭望去,在我身後的一個位置,還坐著幾個人:小清,二夫人,三夫人我暈:“你們來多久了?”

“你唱歌前就來了”“那剛才的一切你們都聽見,看見了?小清也看見了?” 我下意識的不想令小清誤會,如意點了點頭我狂暈,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我仔細收好紙扇,放了一點銀子在桌上,朝後麵的幾個人走去。

“姐姐,三姐,你們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叫我一聲?”

三夫人取笑道:“叫你?怎麼叫你?我們上樓你沒看見,如意給你猛使眼色你也沒看見,我看你眼中除了那個漂亮的小姐誰都沒有?”

我看了看小清,她低著頭喝茶,我看不到她的臉色,估計也好不到哪去“離原,那位文小姐是哪家的小姐,長得蠻漂亮的,我看你們聊得挺投緣的,以前認識嗎?”二夫人問我我搖了搖頭說:“不認識,今天逛街時不小心把人家撞倒了,就請她到這兒喝了杯茶,聊了聊天”“萍水相逢?我看不像喲,你們聊得興致勃勃,完全目中無人,離原妹妹好象還花了不少心

自那日中秋節後,我和小清都自覺的回避起感情類的敏[gǎn]話題,我開始靜下心來跟她學習畫畫,有空的時間就教如意念書寫字,有時還向她溉輸一些數學和理財方麵的知識,小清繼續研究她的學問,我們三人一天大多數時間仍是在園林中度過,日子似乎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可這貌似平靜的生活下終究還是多了許多微妙之處。

至於那個在中秋節出現的奇特女子,我避開小清,去找過她兩次,隻是沒人知道文彩衣究竟是何許人,相國寺的覺遠方丈也隻記得找他題詞的是位姑娘,至於那位姑娘是誰他也不知道,兩次都沒有結果,我就沒再刻意去找了,想起那雙眼睛時就拿那把紙扇瞧瞧,後來我自己會畫了,也就漸漸把文彩衣這個人淡忘了。

我一如既往的待小清那麼好,疼她,憐她,愛她。

春去秋來,轉眼間就過了兩年,小清長成了個17歲的大姑娘,出落得越發明媚豔麗,楚楚可人,再也不是當初那個肆無忌憚的粘著我,向我撒嬌的小妹妹了,她變得日漸嫻靜成熟起來,越來越像我心目中的偶像李清照了,而我們之間似乎也多了一層難以言寓,若即若離的隔膜。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的緣故,近兩年來她所作的好幾首詞中多了一縷縷朦朧淡約的愁思,說不清,理不明的糾纏,她拿給我看時也隻裝作不解詞意向她請教,她隻不說話的看著我,並不解說。

例如:《浣溪沙》說:

小院閑窗□深,重簾未卷影沉沉。倚樓無語理瑤琴。 遠岫出雲催薄暮,細風吹雨弄輕陰。梨花欲謝恐難禁。

《浣溪沙》說:

淡蕩春光寒食天,玉爐沉水嫋殘煙。夢回山枕隱花鈿。 海燕未來人鬥草,江梅已過柳生綿。黃昏疏雨濕秋千。

…… …… …… ……

兩年多的耳鬢嘶磨,朝夕相處,我時常不經意的瞅見小清偷偷的凝視我的眼神,如火,如癡,如纏,但一旦對視時又是平靜無波,甚至有點冷若冰霜。環繞在我和她之間的那種隱約朦朧,若有若無的詭異氣氛,讓我感到難受和害怕,同時我驚覺想起維陽的次數越來越少,我不斷的拿判官的話提醒自己保持冷靜,不要迷失,不要鑄成大錯,可是一想起再過一年,她就要嫁給趙明誠開始如膠似膝的夫妻生活時,心裏還是會有一種揪心的疼痛感。

我想我是時候離開李府了,離開小清了。其實早在年初的時候我就在汴京城外近郊區找了一所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