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嫉妒吃醋,渾身散發著酸酸的味道。我喜歡她喂吃水果的感覺,挽著手在山上一起攀登的親近,喜歡她對我說我是懶貓,還喜歡……
還喜歡的太多了,用這筆是寫不完的。許久沒有寫日記了,羅嗦著這些回憶,暫且算是新日記的開始。隻是這樣的日記隻有我一個人唱著往事隨風的調子,顏隻是這裏的一個人物一個角色而已。
門已經被敲了三次,合上本子,剛剛回憶的思潮突然崩塌,猶如湧上岸邊的海水慢慢推去,一切又恢複了平靜但並不安逸。
十六,一一和爸爸
躺在躺椅裏,想著爸爸,那個愛媽媽愛的癡狂的男人。電話響了,是樂地。她說她在家裏,心中有些鬱悶,話語裏強烈的傾訴欲望燃燒著她。
感覺她和家裏有代溝,對家的膩煩讓我吃驚的難受。曾夢想擁有一張有爸爸的全家福,既然說是夢想,到現在還是夢想,一個永遠也不能實現的夢想。
樂地情緒似乎又沒有了前兩天的平靜,我告訴她寫下來,寫下她所想說的話,寫下那些記憶深處的靈動和感覺。緩解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日記,這是我從媽媽那裏學過來的,當爸爸媽媽離我而去的時候,留給我最寶貴的就是一本本日記。記載著我的出生,我的成長,我的變化,爸爸媽媽的希望和擔憂。
爸爸這兩個字一直模糊陌生,一直不敢提起,我知道那是媽媽心中的疼處。直到大二那年,我生日那天,我知道這個給了我生命而不知道他在那裏的男人是什麼模樣,叫什麼名字。
那天,媽媽一反常態的向我談起爸爸,告訴我他是怎樣一個優秀的爸爸,怎樣一個受學生愛戴的老師,最後媽媽告訴我:你可以見到你爸爸了!第一次我看到媽媽的眼淚,流淌的那樣歡暢,像奔騰的小河,一路歡歌。我感到無比的輕鬆和吃驚:媽媽會哭了,媽媽會哭了。我在心裏喊叫著,而我的淚水藏在心底一個還無法打開的秘室裏。
我朝著醫院的方向狂跑,媽媽告訴我爸爸在三樓腫瘤科9號房第9個床位。又是9,我的心裏一陣痙攣,一種不祥的預感猛烈的襲擊著我。不,我不會剛見到父親就失去他的,不會的。下雨了,刮風了,下吧下吧,刮吧刮吧,我不管這些,我就是要跑,要快速的跑,要跑到我爸爸麵前,告訴他我是一 一,是他和媽媽的一 一。
當我推開9病房的門,當我急切搜索9號床位,一張灰暗布滿皺紋的臉擋住了我的視線,眼睛緊閉著。他就是我爸爸?就是媽媽說的那個優秀的爸爸?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真的不敢相信。他多麼蒼老呀,頭發已白了一大半,瘦弱的象賣碳翁。
我慢慢的向他的床前走去,心底的血緣之火開始燃燒噴發迸裂。從門邊到他床前,我好象走了二十年。是二十年,二十年才出現在他麵前。
我不出聲,想靜靜的在旁邊看著爸爸睡著的樣子,我要記住他的樣子,記住他每根頭發,每道深淺不的皺紋,臉上的每顆痣,還有嘴邊向雜草一樣的胡須。
“孩子,你找誰?”在我專注的審視爸爸的時候,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轉過臉,看到一張慈愛的臉,那上麵還帶著慈愛的微笑。
“我找他。”我楞楞的說,並用手指了指爸爸。
“李強,快睜開眼睛,有人來看你了。”她聽我說完話,高興的走到病床前,輕輕的把爸爸喚醒。好象她知道我是誰。
“是誰呀?是不是又那幫不聽話好好上課的孩子呀。”爸爸說著,慢慢的睜開眼睛,看到了我,一種異樣的光芒在他眼中一閃,然後他雙眼就那樣一刻也不離開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