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嘴滑舌!”張開顏輕輕敲了敲他的額頭,說道:“竟然敢開姐姐的玩笑。”
“但可惜後來神魔一戰,雲州凋蔽,日月無光,海棠穀的海棠全都枯死了,玉海棠本人也不知道去了哪裏,海棠穀成了一片光禿禿的荒地,而戀玉莊無人居住,成了廢棄之地。”
眾人聽了,無不扼腕歎息。
小書望著天空,突然說道:
“我真恨那些妖魔,若不是它們,我就能看到很多很多美好的東西了。”
“豈止如此。”範老者說道:“千年來居往在雲州地界上的人死了十分之九,再這樣下去,隻怕過不了多久,人們就要死絕了。”
“爺爺,”小書說道:“那為什麼人們不想辦法撥開霧霾,重開天日呢?”
範老者瞧著孫兒日漸消瘦的臉,歎了一口氣,說道:
“開天之舉,談何容易。千百年來,多少誌士俊傑想盡了辦法,卻仍然一籌莫展。”
張開顏忽然說道:
“你們放心吧,我們身邊就有一個將來能開天的人。”
“是誰?”小書又驚又喜,追問起來。
張開顏嘻嘻一笑,說道:
“我說出來你們一定不信,所以我不說,不過我堅信他一定可以開天的!”
範老者嗬嗬一笑,目光落在了僅僅是存活期頂階的張開天身上,緩緩說道:
“自古英雄出少年,年輕人要有大誌向,也許真有開天的那一日呢?好了,我再說一些別的故事給你們聽吧。”
他見多識廣強聞博記,又擅於言辭,精彩絕倫的江湖故事一件接著一件,讓眾人不知不覺間忘記了旅途枯燥和寂寞。
到了第三日下午,按照地圖,諸人來到了海棠穀外三十餘裏地,遠遠瞧見一處村落,小書說道:
“爺爺,那處村莊,莫非就是戀玉莊?”
範老者遙望村莊,點了點頭,歎息道:
“昔日繁華今朝朽敗,繁華一夢令人唏噓。”
說話間,棕牛已進入了村口,就見村中已有數百人活動,他們都是武林豪客打扮,顯然這次藥神門的選秀大會引來了不少江湖中人的興趣,隻見這些人有的氣定神閑隨意走動,有的奇裝異服惹人注目。
小書突然問道:
“爺爺,你看什麼呢?”
張開天順著範老者的目光瞧去,就見他目光凝重,落在一麵牆上。
牆上畫著一團正在蒸騰燃燒的火焰,雖是靜物,但不知怎地,張開天卻突然覺得胸中一震,就好像胸中也有那樣一團火焰要跳出來一樣。
“別看。”範老者袍袖一揮,隔開了張開天與小書的視線。
這時,有幾個黑衣人來到牆壁麵前,對著火焰連跳帶唱,跪拜起來。
他們雖然聲調各異,但唱的詞卻是一樣的:
“神州蒙塵,末日降臨!信我聖傳,末日永生。”
張開天心頭一震,這首偈他好像在哪裏聽過,就聽張開顏說道:
“哥,這不是我們在黑森林外麵所遇的那個黑袍老者口中所吟的詩嗎?”
張開天點了點頭,說道:
“圖案也是。”
張開顏說道:
“咱們別多管閑事,趕快走吧。”
張開天拍了拍棕牛的脖子,打算改道,就在這時,隻聽一個清朗的聲音喝道:
“末日邪教,竟敢在此蒙蔽眾生,接我雲州晨曦五陽開元之招!”
暴喝聲中,一股龐大氣勁擊打在畫著火焰的土牆上,土牆轟然倒塌,受氣勁波及,一眾黑衣人七仰八倒,哀嚎連連,塵土之中,一個俊朗青年傲然而立,顧盼四周,氣度非凡。
雲州晨曦慎武堂堂主,梵雲禪。
小書輕聲問道:
“爺爺,什麼是末日邪教?”
範老者說道:
“他口中的末日邪教,名叫末日聖傳,是近些年來才興起的神秘教宗,崇拜火焰,宣揚末世理念,聲稱隻有加入他們的組織才能獲得永生。為雲州晨曦佛音天籟這些正派所不容。”
“雲州晨曦也未必是什麼正派。”張開顏忿忿不平地說道。
“嗯?”範老者眉頭一皺,正要繼續發問,卻聽一個蒼老的聲音自倒塌的土牆震起的灰塵中響起:
“末日聖傳與雲州晨曦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但你居然敢毀我圖騰傷我教眾,那老朽也不得不出手教訓教訓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了。無盡黯夜!”
諸人舉目瞧去,隻見場中不知何時站了一個黑袍老者,雙手一揚,一股遮天蔽日的黑氣向梵雲禪頭頂罩去。
黑氣一出,寒氣徹骨,圍觀眾人,都感覺到身上刻骨透心的寒冷,有些修為低下的,被黑氣一衝,登時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