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睜開眼晴,隻見天色已微微發亮,看來又是一夜過去了。
兄妹二人坐在牛背上一夜,都覺得有些困了,於是便找一處背風的地方休息吃早點,放棕牛自己去覓食。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陣燥雜的吵鬧聲將張開天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有棍棒敲打的聲音人們尖利的叫聲還有蠻牛巨大的吼聲。
莫非是棕牛出了事?張開天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向吵鬧聲傳來的方向奔去,跑了幾步,就見數十村民拿著棍棒刀槍,將棕牛圍在中間。
它的脖子和四蹄都被幾個壯漢用手臂粗細的麻繩牢牢勒住,它雖然健壯,但一時之間也難以掙脫。它的身上已經受了不計其數的棍毆棒打刀砍槍剌,若非它特別皮糙肉厚,隻怕早已慘死在這些村民的手裏了。
一個長相凶惡的中年婦女尖聲叫道:“快,快拿刀剌它的眼晴,一流血它的力量就弱了。”
就見一名壯漢,執著一把牛耳尖刀,小心翼翼地走到棕牛身前,對準它的眼晴,就要剌下。
張開天急忙叫道:“住手!”
那壯漢聽見有人呼叫,停下手,向張開天這邊望了過來。
棕牛看見主人,哞叫連聲,示意他趕快來救命。
凶惡婦女怕他是來搶牛的,便先發製人道:“這頭落單的牛是我們村先找到的,你別想打它的主意!”
張開天縱身一縱,站在棕牛背上,對中年婦女說道:“這隻牛並不是落單的野牛,而是我的坐騎,還望各位手下留情,不要傷害了它的性命。”
凶惡婦女瞪了他一眼,喝道:“你的坐騎?有什麼證據?”
張開天輕輕拍了拍棕牛脖子,說道:“牛兒,坐下坐下。”
眾人瞪大眼晴,瞧著棕牛,隻見它本來硬撐著的四蹄陡然一軟,已經坐倒在了地上,激起地上一片塵土,也同時將掙住麻繩的七八個中年壯漢閃倒在地,登時一片人仰馬翻。
凶惡婦女瞧了這一幕,仍是不信,說道:“別是瞎蒙的吧,你若能讓它再站起來,我們就相信。”
張開天說道:“煩請各位將繩子稍微鬆一下,這樣扯住,它是站不起來的。”
凶惡婦女一揮手,一眾壯漢稍微將繩子鬆了鬆,留了一點空隙給棕牛。
張開天仍是輕拍牛頸,道:“牛兒,站起來吧。”
就見棕牛一聲長嘯,抖擻精神,奮力站了起來。
眼前的一幕將眾人都驚呆了,瞧瞧這邊的棕牛,又瞧瞧那位凶惡婦女,看情況,是在等她拿主意。
凶惡婦女一擺手,說道:“還愣著幹什麼,把東西統統都收起來!”
又對張開天說道:“小兄弟別見怪,其實我們不是想殺牛,隻是想活捉它,怎麼樣,沒傷著你的牛吧?”
張開天躍下牛背,圍著棕牛轉了一圈,說道:“沒事,都是一些皮外傷。”
凶惡婦女說道:“縱然隻是外傷,那也是我們彌山寨給弄出來的,放心吧,我女兒是獸師,慣能醫治各種獸病,公子若不嫌棄,就請一行彌山寨如何?”
她雖然長相凶惡,但行事卻自有一股大將之風,豪邁爽快。不似令狐本草那樣的人,外表極為光鮮,內心卻是齷齪不堪。
和前者打交道,心情是放鬆而愉悅的。而和後者打交道,每時每刻都要保持高度警惕,弄的人心神俱疲。
他對凶惡婦女頗有好感,又見棕牛的確有傷,便說道:
“好,那我們便打擾了。”
凶惡婦女與張開天兄妹互相通報了姓名。原來她是現任彌山寨的首領,名叫鐵大娘,他們合寨上下此番出行,乃是為了準備過冬的糧食。
說話間,鐵大娘已帶著他倆來到了村民們的集結地,隻見村民們早已收拾好了在等著他們,捕獵的工具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數輛人力車上,另有幾頭異豬四蹄朝天結結實實地捆在地上。
張開天深知異豬難捕,由衷說道:“一下子能活捉這麼多異豬,鐵大娘果然手藝嫻熟。”
鐵大娘嗬嗬一笑,說道:“我們人多,分幾撥人分別把守住異豬的每個洞口,守它十天半個月,不怕它不出來。”
眾人協作之力,當然要勝過一人單打獨鬥之力。古語就有好虎架不住群狼之語。
張開天說道:
“隻是這異豬脾氣暴躁,桀驁難馴,為何不直接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