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開天等人聽他所說的正是自己的事,於是也停了腳步,伸頭往裏瞧去,隻見眾人圍住的,是一名坐在藤椅上的枯瘦老者,老者身前放著一幾,幾上放著一隻茶壺一個茶杯,茶杯的下麵壓著一張手寫的條幅,上麵寫著“說書人”三個字。
人群之中有人答道:
“所謂邪不勝正,玉飛龍作惡多端,張開天殺他是為民除害,想來是苗家堡自知理虧,所以偃旗息鼓了?”
說書老者哈哈一笑,指著那個答話人的說道:
“小哥今年貴庚?”
那人怔了一怔,道:
“三十五,怎麼了?”
說書老者點了點頭,道:
“三十五歲了,還相信邪不勝正這種話的,不是發育的太慢,就是太天真。”
人群中發出“哄”地笑聲,答話之人臉上“唰”地一紅,雙袖一挽,惱怒地說道:
“老頭子,別看你年紀大,你若惹怒了我,我還是照打不誤的。”
說書老者說道:
“公子且息怒,且聽老朽一言,若是說的不對,你再打我不遲。”
他輕抿一口茶,目光越過眾人,有意無意地在張開天臉上輕輕一掃,說道:
“正邪之說若是有用,遠的不說,就說玉飛龍欺男霸女這麼多年,為何偏偏要等到張開天來,他才受到懲戒?說破了,這江湖之上,拚的是拳頭是勢力,而絕不是什麼仁義道德。”
人群登時靜悄悄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過了一會,人群中又有人說道:
“照老先生這樣講,苗家堡願意議和,是因為俠尊諸人武力高強,苗家堡自知不敵,所以才主動提出議和了?”
說書老者微微一笑,仍是搖了搖頭,說道;
“恰恰相反,張開天曾經前往苗家堡三次,每次都是狼狽而返,最後一次更是險些丟了性命,若非新任苗家堡堡主苗玉諶因故放走了他,以及他的未婚妻舍命相救,隻怕他已經命喪黃泉了。”
張開天霽初晴對視一眼,心中均想,這個老人是誰?為什麼會對最近的事知道的如此清楚?
聽眾之中有人又問道;
“那為什麼事情會演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呢?”
說書老者微微一笑,說道:
“本來俠尊一方處於下風,隻因又有強援來到,此人一來,苗家堡縱然有通天之勢,也立刻得俯首稱臣。”
眾人都問:
“是誰?”
說書老者笑道:
“這位強援,便是武林第一美女,同是亦是武林最大的門派雲州晨曦的掌門人,梵璃夢!”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雲州晨曦雄居天下武林之魁首,更有百年之根基,就算是窮鄉僻壤之人,也無不如雷貫耳。這話一出,立刻便有人說道:
“原來張開天有這樣強硬的靠山,怪不得高老太太會束手無策俯手稱臣了。”
諸人議論紛紛,有人說道:
“聽說這位梵璃夢掌門至今未婚,唉,誰若能娶到她,那可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呢!”
眾人俱都咂舌不已,就聽說書老者說道;
“天下之人,仰慕梵掌門的,車載鬥量不可盡數,但她的心裏究竟記掛著誰,那便除了她自己,是誰也無法知道了。好了,今天的故事就講到這裏,老朽要走了。”
他站起身來,收拾攤子,忽聽人群之中有人似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的叫了起來:
“梵璃夢千裏迢迢從十方亭趕來觀止鎮,又如此不遺餘力的支持俠尊,難道……她的意中人竟然是張開天?”
此言一出,眾人登時議論紛紛,都有“恍然大悟”之感,有人向說書老者求證,隻見說書老者微微一笑,說道;
“你這不過隻是臆測而已,真實的情況,又有誰知道呢?”
他收起行裝,飄然而去,有人問道:
“老先生,你明天還來不來?”
隻聽說書老者答道;
“老夫雲遊四海,飄泊無定,來與不來,一看心情,二看緣份吧。”
主角已走,圍觀的人也隨即四散,但梵璃夢張開天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卻成為每個人津津樂道的話題。
不難想見,通過口口相傳,一傳十十傳百,這件事很快就會傳遍大江南北,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這對待字閨中的梵璃夢而言,對她的名聲是極為不利的,極有可能會影響她一生的幸福。
但若是要設法防堵,正所謂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就算權勢如梵璃夢張開天者,也難堵悠悠之口。
張開天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霽初晴也麵色如鐵,極是難看。
張開顏見狀,急忙說道:
“江湖藝人為混口飯吃,故意渲染事實無中生有,也是有的,哥哥嫂嫂不用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