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玉純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傷痕。
就見傷口已經不流血了,並且結了痂,也不感覺到疼痛。
又運行了一下周天,隻覺氣息順暢,除了頭暈之外,並無大礙,便說道:
“我沒事。張公子,師姐喪生經堂,此事事關重大,還望公子能夠逗留數日,幫助貧尼進行調查。”
張開天霽初晴對視一眼,二人心中均是想到,本來分別在即,卻因血案疑雲而能多互相陪伴幾日,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幸運了。
張開天當即說道:
“好,我必定全力以赴。”
玉純月站起身來,踱了幾步,道:
“事起倉促,一時之間,貧尼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張公子,你有什麼看法?”
張開天說道:
“琉璃僧者歿於經堂之中,我看還是應該從琉璃僧者的死因和經堂裏發生了什麼事查起。”
玉純月回過神來,說道:
“對,玉柔夫人曾經提醒過我,說伏魔陣法有了破綻,一定是有妖魔破陣逃了出來,殺了琉璃!佛音,快隨我去請玉柔夫人!”
二人匆匆而去,過了許久,還能聽到她們傳來的腳步聲。
霽初晴幽幽說道:
“如此一來,你就能多留幾日了。”
張開天沒有說話,隻是緊緊握住了她的手。
片刻之後,麗玉柔迅速趕至,其餘諸人也已齊聚。
張開顏揉著腥鬆的眼晴,半夢半醒地說道:
“我剛才聽見敲門,本以為是要集合出發,哪裏知道會出了這樣的事。唉,玉琉璃我也見過幾次,想不到就這樣死了。”
玉純月說道:
“還請各位移步,到經堂中一探究竟。”
眾人來到經堂,玉純月命人燃起火把,將經堂中照得跟白晝相似,就見除了玉琉璃的屍體原封不動躺在殿中之外,其餘地方俱都清淨異常,沒有異樣。
眼前橫亙著一具屍體,令人膽戰心驚,張開顏等人便縮在了後麵,麗玉柔走上前去,玉純月張開天隨行,玉純月道:
“小心!昨日我也是一時大意,被她傷了身體。”
麗玉柔微微一笑,說道:
“不礙事。”
她暗聚靈力,以防萬一,接著細細查探玉琉璃死狀,就見她外表全無傷痕,不是受外力重擊而死。
然後注靈力查看內部,亦覺經脈順暢完整,並無異狀。
玉純月問道:
“夫人,怎麼樣,有沒有查出什麼端倪?”
麗玉柔說道:
“她並無致命的內外傷,從死狀來看,是中了魔族的奪魂之術。”
奪魂?此言一出,眾人驚聳。
筆蒼茫腦海之中急速轉動,麗玉柔果然不愧是名宿先天,對死者死因的判斷十分精準,玉琉璃這種死法,除了奪魂之外,別無他想。
但現在的問題是,這名魔者既然可以奪到玉琉璃的魂魄,為什麼不利用她的身體借機行事,卻要殺了她呢?
有兩種情況可以解釋,第一,就是這名魔者不屑於利用人類的身體,殺人隻為取樂。但這種情況幾乎可以忽略,因為魔者耗盡百年之功,才能進入人界之中,難得有適合的人體,又怎麼會輕易棄用?
餘下的一種情況,就是魔者找到了更適合的寄體,可以在將來發揮更大的作用。
這種情況的可能性最大,但問題是,魔者現在寄附在誰的身上了?
就聽麗玉柔說道:
“純月,你是最先接觸琉璃屍體的人,她還有什麼異狀?”
玉純月說道:
“她向我突然出手,扣住了我的腕脈,接著,說了一句‘抓住你了’這樣奇奇怪怪的話。”
筆蒼茫心中一凜,急向玉純月臉上瞧去,就見她目光清正麵色如常,不似被人奪魂的樣子。
麗玉柔的目光,亦在她的臉上端詳了許久,過了一會,才說道:
“純月,若我所料不錯,魔物已經附體在你的身上了。”
此言一出,眾人心中皆是一驚,有的“啊”出了聲,有些膽小的身子後仰,悄悄挪動了腳步,生怕她突然發魔,傷到自己。
玉純月臉色也是霎變。
麗玉柔說道:
“大夥兒不必驚惶,看佛者現在的狀態,似乎還未被魔物奪舍。”
張開天說道:
“但總歸要立刻處置,倘若有什麼閃失,豈不令人痛心?”
玉純月則說道:
“我的事以後再說,先請夫人補修伏魔經陣,以免魔物再次逸出。”
麗玉柔來到世尊像後的石牆邊上,伸手撫摸石牆,似在感受陣法的顫抖與溫度。
過了片刻,她收起手掌,感慨道:
“善哉!果然佛門多慈悲。佛者棄涅槃絕圓滿,以舍利為陣眼,震懾群魔,這種大慈大悲的心懷,當真令人歎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