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那麼糟糕。沒有辦法抗衡,或者說,下不了決心去抗衡的話,一起逃走,似乎也不錯。
心裏有了必須保密的事情,縱然知道旁人沒有窺視內心的法術,仍然會保持一種戒備的姿態,再也回不到單純時的漫不經心。隨著姐姐葉若卉在暑假臨近結束時,跑來開門見山地問自己有沒有交男朋友,葉若歆心裏的那根弦,繃到了最緊。
其實姐姐葉若卉本人就是早戀的典範,從小學開始收情書,到初中和小男生拉拉小手,再到高中就開始第一段戀情。相比較而言,一直處於乖乖女姿態的葉若歆,簡直是無需父母操心的最佳閨女。
有這樣懷揣著如此多先進事件的姐姐在前麵擋著,快要升入大三的葉若歆如果說有在談戀愛,葉爸爸葉媽媽顯然也可以欣然接受。可惜,葉若歆有的,是一個沒有辦法帶回來的戀人……
葉若歆堅定不移地說沒有談戀愛,但是無論是在戀愛經驗豐富的葉若卉眼中,還是偵查經驗豐富的葉爸爸葉媽媽麵前,明顯都沒有什麼可信度。
越是隱藏,越是好奇……越是試探,越是退縮……幾番下來,葉若歆覺得很累了。像是打太極一般,機械地重複謊言,以及扯出各種各樣,連自己都無法說服的借口。再次無比地羨慕錢奚夢,無關家庭,而是口才以及那麵不改色,顛倒黑白的本領。
有一類人,叫做親人……你不能打他,不能罵他,不能在煩躁時堵住他的嘴,還要耐著性子接受那一輪一輪,一波又一波的試探。舉著為你好,關心你的大旗,明目張膽地走在探究你心裏那些美好小秘密的路上……讓你知道,你好不容易築起的銅牆鐵壁,其實根本不堪一擊。
幾乎是扒著日曆在過日子,生平頭一次,葉若歆那麼渴望去念書。無論是需要保密的事情,還是這些天信口雌黃的內容,都已經到了快要無法去平衡的時候。而爆發點,就那樣悄悄地,來到了麵前。
那是在距離開學還有五天的一個下午,葉若歆按耐著想要提早收拾包袱走人的念頭,陪葉媽媽在客廳看電視劇。
腹中飽飽,溫度恰好,葉若歆靠在軟軟的沙發上,無意抵抗襲來的倦意。就在這般的狀態下,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葉媽媽討論著劇情。溫馨祥和的氣氛,讓人很鬆弛,每一根神經,似乎都變得柔軟起來。
不知怎麼的,話鋒一轉,從討論劇情,變成了討論演員。其實葉若歆從不追星,對那些個演員的名字都陌生得很。不過正看的這部戲,女主角還真是眼熟的,93年的《新百娘子傳奇》的女主角就是她。
正巧前陣子剛看了這女演員的訪談,葉若歆打了個哈欠,隨口說了句:“說起來,她也算是不老神話了,當年那麼漂亮,現在還是那麼漂亮。”
一句話出口,一直喋喋不休的葉媽媽突然閉了嘴,眉頭緊縮,看向葉若歆的目光,也變得極為深沉。偌大的屋子裏,隻餘下電視機裏乒乒乓乓的打鬥聲,望著葉媽媽難得的嚴肅表情,葉若歆的困倦感一下子消失了。聯想到近幾日,他們旁敲側擊問男朋友的舉動,葉若歆突然有了一個不好的聯想。
難道,自己剛才的那句話,泄露了自己其實喜歡女生的秘密?
自從喜歡了顧千瑤之後,葉若歆習慣性地對男演員忽略得更加徹底,而會多看女演員幾眼。方才的談話,也大多更樂意回答一些關於女演員的劇情或者八卦。那麼……如果這也是一場試探……
葉若歆心中大驚,背後的衣服已經被冷汗弄得濕濕的,表麵上卻不得不做出一副懵懂無知的模樣。葉媽媽不說話,怔怔看著葉若歆的模樣,著實讓人心裏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