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前迎她下來時自己叫的那聲娘子都叫得顫顫巍巍的,她怎麼就能把這兩個詞說得這麼順溜了
[夫君…夫君?…]
桑襲墨也困極了,等了好半晌沒回音,也待不急的催了催
[啊,哦,那到底是何事啊,我沒做完的是何事?]
桑襲墨一看她這完全魂不在體的狀態,生了憐愛之心,柔了嗓子貼近她
[揭喜帕,稱心如意]
司兒她們不說的話,她來說,這是她和小落子的婚姻大事,不管裏麵摻雜了什麼別的理由,今天,她們成親了,這是事實,別人不給的祝福,那,自己來給
啟落聽話的拿起挑喜帕的稱杆,緩緩將喜帕挑起,雖不是似他人般此時才是見第一麵,可卻真似第一次見到彼此般的對視在了那裏,近在咫尺的呼吸熏染了臉頰,兩人都入了對方的那汪秋水裏,長久的看著此時此刻麵前的這個人,從今而後,不可預知的歲月裏,都是這個人陪伴在自己身邊了,越沉默,越是對此情此景一往而深
桑襲墨先回過了神,牽著啟落站了起來走到桌邊,端起司兒留在那裏的兩杯酒,遞了一杯給啟落
[交杯酒,百年好合]
啟落也看到了桑襲墨臉上的有些悲愴的傲意,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放下酒杯時握住了桑襲墨的手
[我是不是讓你受委屈了?]
桑襲墨摸摸眼前這因困意而稚氣顯重的臉龐,笑著搖搖頭
[能嫁給落兒,我很開心]
撫在臉上的手慢慢的向腦後走去,最終摸上了她的束冠,輕手解開,藻發如緞的滑下,好玲瓏的嬌兒,桑襲墨眼裏亮起的驚豔讓啟落紅了臉
拿起剪子隻輕削了極細的一縷發絲,隨後縷過自己的一縷,剪斷
交絲結龍鳳,鏤彩結雲霞,一寸同心縷,百年長命花
結好的同心結伸到落兒眼前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桑襲黑這句話用毫不遲疑的口吻說了出來,不知為何,啟落覺得自己心裏頓時酸痛,上前抱住了桑襲墨
兩人睡到床上時,啟落已經困得不行了,不過她還是迷糊著問了一句
[都做完了麼,我沒差沒什麼吧,要是差了什麼可不好,不好…]
桑襲墨心中一暖,她會惦記,那是把自己放在了心上,大概是聽了下麵的人說那些關於新婚之夜對新娘今後有忌諱的事吧,所以一直怕自己做錯,怕因為她的錯給她帶來什麼不好
也不知起的什麼心思,桑襲墨突然俯在她耳邊低言了一句
[哦,我記起了,夫君可還欠我一事]
[啊?何事!]
又是一驚著醒來,瞪著芙蓉暖帳呆看在那裏,還有事?還讓不讓人睡了?
桑襲墨停了一會才在她耳邊吐出了溫熱的四個字
[床第之事…]
…
… …
… … …
桑襲墨說完這句後就睡去了,這一夜睡得極安穩,啟落就在這紅燭輕搖的寒夜裏,聽著桑襲墨勻稱的呼吸,瞪著暖帳頂看了一夜,她終於明白了,洞房花燭之夜是不讓人睡覺的
第二日天亮時,昨夜鋪了一夜的雪也早停了,一片美景被白茫茫的落雪勾出了輪廓,好看的在陽光下閃著亮色
銀霜草找到了一直在東院附近徘徊的段魑,看似是不經意的在那邊看景,實則在做什麼,銀霜草知,捏著擺袍小心的踩著積雪走到了他麵前
[段叔好早啊]
[啊,哦,早,你也早,…]
銀霜草一看他這心不在焉的神情,笑笑,嗬了口氣在掌心,然後撐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