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妓院,綠萼,是馳名煙花的三大紅牌之一。”
我呆了片刻。明悟了太子的苦衷,也讀懂了煙蘿眼裏的哀惻。不過,我還是感到油然的氣憤,國家亂成這個樣子,牧這小子還有閑情雅致去逛妓院嗎?我不敢說天下所有沉淪煙花的女子都是害人精,但綠萼對太子,可能付出的是真情嗎?
“小德,這件事就交給你將功補過了。”我細心考慮一會說:“你和李總管立刻出宮趕往添香閣,此事能不驚動任何人平安請回太子就罷了,如若不然,知會九門提督,隨便找個借口封了這家妓院,將綠萼給朕帶回來!”
我承認我正打著卑劣的算盤,欲以綠萼要挾牧。但目下內憂外患之際,實在厭煩這兩個人再添亂。若被外麵人知道國難當頭時,太子還忙著尋花問柳,會造成什麼樣的不良影響?我最恨的就是一貫賢明(據說是)的太子連這點都不顧。
“皇上,你打算怎樣處置這兩個人?抓回來後——”
回到寢宮,江十三照例丟給我一瓶調理睡眠的藥酒,頗有點幸災樂禍的問。也隻這小子,才敢明目張膽如此。而且他人緣廣,什麼小道消息都來得快。
我無奈的搖頭答:“怎樣處置——煎熟、吃了唄!”
江十三哈哈大笑:“至少還剩有說笑話的力氣,我就放心了!本來我還想你這時已哭得走不動路,打算安慰你下的。”
我白了他一眼。
“再次看到你——”江十三突然的正色讓我莫名其妙,但轉臉就被他更放肆的笑打斷:“我就更加慶幸自己不是皇上了——哈哈!”
我扔了一個杯子過去,江十三早退大門邊:“記得,這藥酒量重,服淺淺三分就可以安眠了。”
我拿著酒瓶望望窗外,唉,都快折騰到三更,安眠也隻一個時辰了。睜眼,上朝,又要麵對那麼多煩心事。我越來越搞不懂自己在扮演一個什麼角色了!
彩鳳香羅畫琵琶,淩波輕顰惜雙燕。玉人家,羞解風和雨。情似遊絲,人如飛絮,唯遺夜涼秋水,殘花敗地。猶記魂深處,常依偎母親懷中,聽她意態闌珊彈奏此曲,期盼常年奔波在外的家父回歸。如今,這歌這景,皆化為舊夢點點,淡無痕跡。
我長歎一聲,抱著瓶灌了一大口,什麼三分幾分,醉死最好!
再度醒來,已過早朝,到第二天下午,一大群人憂心忡忡等在我門外。我先把小德喚進來:“怎麼樣?太子找回來了嗎?”鬱結日久的悶氣絲毫沒因睡了個好覺有所減少,我打算全將它出在這個不自重的“兒子”身上。
小德匍匐在地,抖成一團:“回……回皇上,奴才們翻遍添香閣,都找不到殿下爺,那個叫綠萼的女人,也失蹤了!”
我楞了下,李初近前:“皇上,屬下已拷問過添香閣的老鴇,她說,綠萼是三年前自己賣身入門的,沒人知道她的來曆。連綠萼這個名字,都是老鴇為她起的。”
我心亂成一團。本來簡單的離宮案件,變得錯綜複雜、撲搠迷離起來。如果綠萼的身份沒那麼單純,是受某些有心人指使,太子就是陷入了一個危險的圈套。他還為此出走,無疑是將自己置於死亡邊緣。
滄平王已伏誅,難道這是他多年前就布下的連環計其中一環?除了這老小子,一時半會我又想不出誰還有理由這麼做。
“皇上,草民結交有一班江湖上的朋友,也許可以動用他們的力量找出太子。”牟涵青開口。
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宛如絕處發現了根救命稻草:“牟大俠,那此事就煩勞你了!”
“請皇上等候我消息。”牟涵青抱拳一揖,大步走出。人人側目他不合禮儀的灑脫,我卻沒覺得有什麼不妥。有一天連他也對我畢恭畢敬,奴顏媚骨起來,我想我內心一定很難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