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回頭,反是壞了事。秦海樓沐浴在陽光之中,恍如天神一般降臨。身穿的七彩繡袍不但不花俏反更襯托其優雅無比。段花梨隻覺腦門一熱,似是聽見千年的尖冰倏地消融,萬年的陰霾猛地剌透,整個天地間,水亮了起來。
就這麼看的呆了,段花梨手一鬆,方桌砸在了她的腳上。
“啊!”一聲慘叫,振的將秦海樓的心都裂了開來,眼前的女子毫無顧忌的仰天長叫,仿佛隻有這樣才可以舒緩腳上的痛,可又是不動手去搬,任腳痛著,然後再叫著。
秦海樓急忙上前,如果你真的是偷兒的話,這一腳也夠你好受的了。
將腳一寸一寸的從桌底下凹進部分移出,段花梨倒進方桌旁的木椅裏,已經是呲牙咧嘴的大流眼淚了。
“看看有沒有事!”秦海樓撩起衣袍屈膝蹲下,去脫段花梨的小腳。
“喂,等一等!”段花梨一邊流淚一邊大叫著縮起腳來,開玩笑,女兒家的足,怎麼可以輕易的讓人看去。
“不看看怎麼知道有沒有傷著!”秦海樓輕輕卻執意的拉著她的腳裸,動手脫下她的長靴.嗯,腳背已經紅腫起來了,看來傷的不輕.不過,再紅腫,這雙足也可謂是雙天足,沒有紅腫的部分膚色白膩,且小巧的如塊玉石,讓人竟想把玩一二。秦海樓有些失神,自己雖然也是女兒身,但是由於從小就被當做男兒來培養,故而她隻有一雙大腳,卻無緣於如此秀氣的天賜。
“你看完了沒有啊?”段花梨見眼前的人從進來起就刺著自己的眼,也沒有看清,不知是何人.單看衣服和剛才給自己驚為天人般的感覺應該不是一般的下人,更何況能自由的出入這王府的書房否——啊,莫非是——
“姑娘幸運,隻壓在空隙間,應該沒有大礙的!”秦海樓聞言一驚,不知自己為什麼會有這些感覺,於是重新給她穿上長靴,再起身,退後一步,溫和的道。
“你——”一抬頭,急於想知道眼前的人是不是就是那個說有名卻無名,說無名卻讓人印象深刻的探花郎,“嘎?”段花梨唇間輕逸一聲疑惑,然後不解的道,“這位姑娘,莫非現下流行男裝?你為何一付如此打扮?”
什麼?秦海樓睜大了眼,她在和自己說話?秦海樓不相信的四下看看,無人啊,而且她確是正對著自己說著,不,不,不可能!
“姑娘!?”段花梨見她花容變色,更是疑惑了。眼前的姑娘雖然著著男裝,卻無一不從眉眼唇角骨格透露出她是個女子。
“忘了你剛說過的話!”秦海樓的臉色一變再變,最終歸於沉靜。沒想到,事隔兩年,竟然又有人一眼識破了自己的真身。究竟是這兩年自己太怠慢了?還是眼前的女子和彥鈺一樣不是平凡人?但,不管她是什麼人,她都必須忘了她剛剛說過的話!
“為什麼?”段花梨奇怪了,眼前的姑娘硬[tǐng]著身,說出的話卻像是為自己著想,忘了什麼話?她有說過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嗎?
“你不必知道為什麼,隻要記得我說過的話,”秦海樓反身一拂袖,“你快走吧,不然晚了就來不及了!”
如果有人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是女子的話,彥鈺一定不會放過的,他,甚至可能會要了她的性命,隻為保住她秦海樓。
“我為什麼要走?”段花梨雖然聽的一頭霧水,但卻對眼前的人不依不舍起來。還從沒有哪個人讓她一連有這麼多的感覺,想畫,想了解,想剖開她硬冷話語下的心思,你說晚了來不及,當真是為我好!可是我還是不知道我說過什麼重要的話,讓你突然失態。
“你這人要命不要?”秦海樓氣急,“偷到王府來不說,連別人的話也聽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