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的另一個方向,去綢緞莊。
皇宮,越來越遠。
段綠桃的綢緞莊開的並不大,但卻很有名氣,因為這裏有全京城最好的師傅,這裏隨便哪一塊布做出來的衣裳,都是非常搶手。
進綢緞莊,綠桃並不在,二掌櫃正在那撥著算盤,見段花梨來了,忙迎了出來。
“大小姐來啦?大掌櫃不在哪。”
“我隨便看看。”段花梨直接走到內間,很大,上下四層依次擺滿了布樣,顏色從淺到深,花色從單到繁。
段花梨直接走到白色那裏,掌櫃的在一旁立即道,“昨天來了幾種新貨,還有一種是咱們國裏都沒有過的,可新鮮哪。”
“什麼顏色?”段花梨問。
“是白色。前些時日大掌櫃嚷嚷著要找一種什麼顏色要淺,可又不紅不綠不黃不藍,不軟不硬不重不薄的料子,京城裏沒有,所以差人到外地去弄,沒弄到,卻是弄了新鮮貨來了。大掌櫃說,大小姐可能會對這個感興趣,正讓留著呢。”
什麼不紅不綠不黃不藍,不軟不硬不重不薄的料子?
段花梨一擰眉,然後才想起那是在皇宮裏自己打發綠桃的托詞,真是汗顏,沒想到四妹竟乖乖去做了。
“咳,”段花梨輕咳一聲,“那去將那新鮮貨拿來看看。”
“這就去。”掌櫃點頭,鑽進了側身的儲藏室裏,不一會兒,便拿出一小疊布來。
“就是這個?”段花梨接過一看,色澤細白,紋理均勻密集,手感柔軟舒適,的確是塊好料,但是這種白布太多,並無什麼新鮮之處啊。
“是,三尺長寬,隻弄來這麼一點,也做不了什麼衣裳。”掌櫃眼盯的緊了,嘴裏還嘖嘖有聲,很可惜的樣子。
“因為做不了衣裳,所以說要給我的吧。”段花梨哼了一聲。
“絕非如此,”掌櫃連連擺手,“現在是看不出它的好來,但是大小姐可以先將它帶回去,守它幾個時辰,自然就知道它的妙處了。”
“如此神秘?”段花梨收好布,微微一笑,“我在宮裏也算是見得多了,若是沒有什麼妙處,你就別做掌櫃了吧。”
“完全可以。”掌櫃將胸脯拍的啪啪作響,應承下來。
“那我走了。”段花梨轉身走出來,莊外正好一挑簾進來兩個女子。
“小姐,慢一點,有台階。”
先進來的是個小丫頭,退著就進來了,聲音很輕,樣子像是一隻老母雞正護著小雞似的。
這個背影有點兒眼熟,紮著兩個髻鬟,穿著粉紅小裙。
跟著進來的人一露麵,段花梨立即認了出來。
這,不就是柯家的小姐嗎?
那個喜歡海樓的——雖然是喜歡男兒身份的海樓的柯小姐。
“咦?”柯芙渠一抬頭便看到了段花梨,似是認得,又不太記得的在努力的想著。
“小姐咦什麼啊,”那個小丫頭猛的一轉身,也看到了段花梨,“你你你……”
“柯小姐來買布啊。”段花梨走過去,在櫃台前背起自己的畫囊,拿起包袱。
“你,段小姐這是去哪?”柯芙渠小步移上前,聲音還是那麼溫柔細氣。她剛剛在丫頭莎莎的尖叫中終於想起來了她是誰。
“當然是回家。”段花梨微微一笑。
“回家?”莎莎跳過來,“回哪個家?七王府?”
段花梨又笑,但有點古怪,“誰告訴你七王府是我家了,當然是回我自己的家。”
“莎莎,你別擋著我啊,”柯芙渠拉開莎莎,“那——”
“那什麼?”段花梨問。
“那——”柯芙渠的臉慢慢的紅,頭也慢慢的低下去。
莎莎實在受不了小姐的溫吞性情,又跳了過來,“我家小姐是問那秦大人是不是已經找到心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