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師傅,十六歲成為宮廷畫師從此更苦心鑽研。你爹娘雖然長年在宮中,可家教卻甚嚴,何況你是長女,必須處處為範,所以你鮮少與男子來往,即使到了花嫁年齡也以種種理由推辭,那麼,這樣的你,何來的心上人?”
段花梨靜靜的聽著,突然明白,什麼曖昧,王爺根本就是在乎海樓的,而且是出乎尋常的在乎,否則,他怎麼會肯花時間去讓人打探自己的背景,也許從小到大的事兒都已經讓他了如指掌了。
這樣一來,的確,自己何來的心上人?
王爺的咄咄逼人段花梨無從回避,她隻好扯動嘴角一笑,“王爺,如果花梨沒有記錯的話,那天,我並沒有說我有心上人。”
什麼?七王爺一掀眉,冷冷的看著她,冷冷的開口,
“因為沒有心上人,所以不必痛苦,所以可以坦然接受我的要求?”
“海樓以女子之身為官,滋事體大,花梨甘願一生替她障眼。”段花梨跪下,誠懇的道。
七王爺有些糊塗了,一開始,他是想利用她沒錯,因為同時還教訓了她,但卻沒想到她能心甘情願的去做,哪怕一生都與女子相伴。
哪兒感覺到奇怪了,又很自然?
七王爺一時怔忡,說不出話來。
段花梨卻在此時奉上雙手,手上托的就是那錦袋。
“這是王爺要的畫。”
“哦。”七王爺走過來接過,他倒一時差點兒忘了這事。
抽出畫卷,長寬不足二尺,畫軸可見精心裝飾過,銀色的回紋金色的邊,看來下過一些功夫。
七王爺倘未打開,卻看了段花梨一眼,畫師並不是裱匠,她為何做的如此徹底?
再展開畫來,白底黑線,卻令七王爺皺起眉來。
如果不是周邊細心,那會令他直覺認為她在敷衍自己。
當然,不可否認,她的畫功之佳。
銀色的回紋形成一個圓,海樓就在這個圓裏麵。
隻見她坐在窗邊,說窗邊卻更似坐在窗子上,外麵竟然是水,更遙遠一些是幾座山,卻似被雲煙切斷,但那都是極小的點綴,最顯眼的,當屬海樓,隻是一身白裳,卻更似中衣,頭發在身後一路直下,雙手擱在曲起的雙膝上,微側的臉上目光投的也很遙遠,仿佛穿過那片水,在看那幾座山。
可是,可是,這畫裏除了黑色長發委婉蔓延,長至鋪落在窗台上,其他竟然一律黑色筆線描繪,如同一張剛剛才起筆的畫,遠遠沒有完成。
“這就是你的交待?”七王爺盯著她,恨恨的道。
“正是。”段花梨沒有抬頭,仿佛七王爺的怒氣也在她的預料之中,她從地上起來,伸手從七王爺手裏拿過畫,然後環視了書房一番,終於在牆上找到一個釘子,想必這以前也是掛畫的了。她走過去,將畫掛起來,然後回眸一笑,“王爺如此心急,怎麼可能看得到真正的海樓,若是你能在這坐著一直看它到天黑,再不滿意,花梨甘願受罰。”
“受罰?你還有什麼可罰?”七王爺刻薄的哼道。
段花梨笑的有些苦澀了,不再接他的話,自己還真是一個矛盾的人呢。
“好吧,”七王爺摸摸下巴,走過來,“如果今日之內,讓我看不出這畫裏有什麼名堂,明天自然就是你的死期。”
“花梨的確隻有這一條命了。”段花梨輕道,不滿意是一死,滿意呢,會不會比讓自己死還不如?
“那你退下吧。”七王爺重新站在了畫前,眼也不再看她一眼。
“是。”
段花梨退了出去,一抬頭,便看到鷹站在房門口,他看著自己,眼中的冷,比他的主人猶過。
段花梨走了幾步,卻又停了下來,望著北院的方向,她不知道,秦海樓和柯芙渠的重逢會是怎樣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