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便如此，她也不願意參合到身後的那群人裏麵去。
“碧環，你是縣裏有名的美人，若是有朝一日你當了娘娘，還要感謝我們哩。”
……
“女兒，爹求你了，縣令說的對，這等好事如果不是因為縣令沒有女兒，哪能有咱們的份？”
……
“環兒，娘給你算過命了，若是不走這條路，以後的路會糟呀！”
……
是了，自己為什麼會進宮？
好莫明其妙的理由。
爹的哀求，娘的眼淚，縣令的慫恿……
而自己，不過是厭倦了家鄉的生活。
什麼娘娘，什麼福氣，什麼出眾，她要的不是這些。
靜愉閣終於大門打開。
門前候著的秀女們立即站成兩排，碧喬也起了身。
她是北方人，較南方女子高些，骨架勻稱身姿修長，一襲淺綠色紗衣穿在別人身上嬌嫩柔弱，在她身上卻有幾分英氣。
碧喬的樣貌，在家鄉算是標準的美人兒，可是到了京畿之地，彙見其他郡縣選送的秀女，便明白自己會是何下場。
這樣也罷，今夜聽說是選秀的最後一道關卡，如果自己出列，便可以離開這裏。
她不要在涼如水的夜色中坐在天階上，看牽牛織女星。
回頭再望了天色一眼，是的，七七已過。
緩緩地站在了秀女隊伍裏，因為她身子高挑，故而排在了最後。
“各位秀女沐浴淨身——”
殿前一位公公高聲喊道。
秀女們魚貫而入，輕移蓮步，殿前幾乎無聲。
碧喬一踏進閣內便輕輕皺眉。
閣內寬敞甚餘，一排白紗帳將東西方向隔成許多個小間，每簾紗帳裏都騰起輕煙，紗帳前站了一排看來年紀較大的宮女。
“咦，好大的陣式啊！”
一個清脆的聲音在右旁響起。
在大家都保持緘默的時候居然敢說話，碧喬不禁側目看了一眼。
原來是跟在她後麵的秀女，第二排的第一個。很嬌小的女子，清雅脫俗，一雙大眼好奇的四處亂轉，笑靨迷人。
“請各位秀女沐浴——”
公公們已經退出去了，一位頗有威嚴的老宮女發話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走向白紗帳，伺候的老宮女撩起紗帳，隨即也鑽了進去。
這些宮女的眼神精鑽，果然不是單純來侍候她們的。碧喬在霧氣騰騰中看著盯著自己的老宮女。
之前入宮時，便做過一番篩選，從高矮胖瘦開始——她險而淘汰。
然後諦視五官、發質、乃至於身形，若是不合要求便令其出列，收拾東西回家。
那時候自己沒有出列，還真是有幾分訝異。
“請秀女脫掉衣裳吧。”
老宮女說話了，竟不知從哪兒摸出把尺子。
碧喬冷冷地看著她，一點兒也不害怕她拍拍作響的尺子。
“你幹什麼？”右側傳來一聲低呼，是剛才那個女子。
“這是最後一關，請脫掉衣裳。”老宮女一邊用尺子輕輕拍打著自己的手心，一邊朝她走來，大有如果碧喬不脫她就來親自動手之意。
碧喬朝後看了一眼，身邊是碩大的一隻木桶，裏麵滿滿的清水輕輕蕩漾。
碧喬舒開手臂，綠紗輕蕩起來，身上已有粘粘的濕意。
難怪要穿的如此清涼，碧喬輕輕扯掉胸`前的絲帶，綠紗滑開，露出裏麵稍深顏色的褻衣，褻衣上繡著蓮花荷葉，襯托著細膩的膚色，嬌如晨露。
老宮女過來，抬起她的手，看手指，看手形，然後又蹲下去，看腳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