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花空落枝頭時,長安城變得秋高氣爽起來,坐在亭子裏吃吃點食軒的糕點,再和三兩好友敘敘話,是最愜意不過的了。
所以我變讓人請了祝煙荷和紅姑來府中做客,那個登徒子我再也沒碰到過,這令我心情更加愉悅了。
祝煙荷咬了一口蓮花酥,開始講她聽聞到的一些長安趣事,我們三人裏頭,就屬祝煙荷聽聞的事最多。
什麼東街的張公子被姑娘打了,西街王婆家又鬧了什麼事,她講的比那說書的還要好。
旁人定不曉得這樣一個長安才女其實老去說書館裏頭取經學習,說得我和紅姑都快把肚子笑疼了。
“對了,再過一些時候就是聖上的生辰了,我聽父親說,到時候皇宮會舉辦一場盛大的宴會,四方來賀,長安城就可熱鬧了。”
祝煙荷看向我,兩隻眼睛都好似在放光。
確實,兄長這次的生辰,算來是兄長登基後第一個大日子了,肯定會辦的熱鬧些,屆時地方諸侯都會來賀,長安城大放三日煙火,城中不閉市,還有花車遊行。
我笑著點頭後,祝煙荷忍不住小小地歡叫了一聲,其實她哪是為了熱鬧,不過是因為宴會上,那個將軍肯定也在。
紅姑也笑著拍手道:“那太好了,到時候春日坊肯定會有很多人來聽戲。”
祝煙荷聽到這個,放下了手中的糕點,好奇地問了紅姑一句:“說到這個,我聽聞你們春日坊前些日子來了個大人物是不是啊?”
咦,這事我怎麼不知曉,我也轉頭去看紅姑,紅姑還賣起了關子:“這個大人物嘛…”
我和祝煙荷一同將糕點推到紅姑麵前,異口同聲道:“快說快說。”
“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個大人物是誰。”
紅姑捏起一塊糕點,還不待送進嘴裏就被祝煙荷拿走了,一臉不說就不給的表情。
紅姑雙手一攤,無奈說道:“我是說真的,那日那個大人物給了坊主正正一錠金子,可偏偏不要讓人唱戲,就自個坐在位置上,也不準人進去。”
祝煙荷一口咬下糕點,紅姑滿臉委屈地看著那個糕點,我好笑地拿起一塊糕點塞到紅姑手裏。
“不過我倒是聽聞,那個大人物很是厲害,據說是南朝來的,就住在那十二街,還有宮中侍衛守著呢。”
祝煙荷如是說,想了想又道:“你們說,那裏頭會不會是個絕世美人兒?”
我腦中立馬蹦出了“金屋藏嬌”,這話本子裏可沒少說這等豔麗之事,隻是既然還有宮中人守著,難道是兄長?!
祝煙荷朝我眨了眨眼,很明顯她與我想到一塊去了。
“不可能,不可能,皇兄才不會。”
為了立正兄長的清白,我可謂是說的口舌幹燥才讓祝煙荷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過這個大人物,雖然我很好奇,但正所謂好奇害死貓,既與我無關,還是少些打聽為妙。
隻是我不找事,事也會來找我,我怎麼也想不到這個據說南朝來的“絕世美人”就是那個登徒子!
當來人報說是府上有貴客來的時候,我正準備出門尋祝煙荷去河邊劃船。
令霽的表情看著著實嚴肅,我問他是哪方的貴客。
令霽皺眉答道:“來人說是南朝太子,是來登門道歉的。”
南朝太子四個字於我而言不亞於晴天霹靂,三年來我一直在躲避那件事,不願提及也不敢提及。
阿綾扶著我,很是擔心:“公主,要不咱們不見了?”
若是能不見就好了,且不說來者是客,就以對方南朝太子的身份,哪能隨隨便便輕易拒絕。
不曾想那個住在十二街的南朝人竟是南朝太子。